“哥哥杀了我罢,是我对不起你。”她泪眼婆娑,汹涌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愫。
“你何错之有?”沈毅之敛藏起戾气,生出逆刺的心顷刻便被她磨灭。
她递去盈盈目光,眸低沾染着几分惧色,柔情余有不安。
两人眼波相触,分明一步之遥,却似隔着堵看不见的高墙。
她暗暗攥紧衣袖,哽咽的张了张口,一肚子难堪,竟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好似说什么都显得可笑。闪烁眸光落在沈毅之耳垂,上面点缀了一枚翠色玉瑱,衬的他愈发矜贵。
天厥鲜有男子穿耳,他的耳洞是十岁时陪阮舒窈穿的,他知小丫头怕疼,先替她试一试。
自幼时他们便在一起,彼此无话不谈,有着纯真美好的回忆,许下过无数承诺和约定,仿是注定要嫁给他,一起长大、一起变老。
三年前,沈毅之死了,他所在的先锋营全军覆没。
多少个午夜梦回,她泣不成声,随处可见的泥泞坎坷亦能将她逼入绝境,推她下深渊。
这人世间的虚惊一场,还真是漫长弄人。
如今沈毅之回来,鲜衣怒马少年模样。
可自己呢,清纯皮囊下是尽是不堪,早被污秽笼罩。
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如何才能雁过无痕?
她不敢再肖想其他,只愿往后,哥哥万事胜意,长乐安康。
“窈娘~”
“窈娘?”
猝然苑外传来男人猥琐的低呼声,伴着稀碎脚步很是骇人。
无端纷扰了一室旖旎,她黛眉微蹙,轻轻拭去眼尾潮润。
房门斜斜歪歪半掩着,男人还未伸手破损的房门唴声落地。
阮舒窈若流风回雪的身影,聘聘立在眼前。
来人是泼皮无赖赵二贵,他贼眉鼠眼环视周遭,见屋内再无旁人,目光肆意在阮舒窈身上游移,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窈娘啊!两三年未见了,瞧你如今光景,还不如当初跟了我呢。”
“你来做什么?”阮舒窈神色清冷。
赵二贵掩嘴阴笑,声音带着一丝亵玩意味,“哈哈哈哈,我来,是为了你啊!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寂寞了。你看我,多么有趣,就让我好好……。”
霎时,话音戛然而止,赵二贵瞳孔放大,面色铁青,像是被剥离了灵魂,瘫软倒地。
当年赵二贵夫妇胡搅蛮缠,闹的阮舒窈无法出门,这才促成李修臣施恩娶她。
威逼下,赵二贵交代,此次进城是为了以当年助李修臣得到阮舒窈之事,向新上任的府尊大人讨些好处,可这个李修臣也太坏了,眼珠子动一动就能冒出几百个心眼,让他吃了好大个哑巴亏,心里气不过才费心寻来阮舒窈的住处,本想讨些便宜就走,谁知又招了这顿毒打。
*
入夜灯火辉映。
知府衙役疾步穿梭平西街巷,市井茶楼低声议论着城中动荡,紧张气息蔓延。
“这是抓什么人吶?”
“不知道啊!”
“喂喂,放开我娘子。”
领头衙役确认过眼前女子非所寻之人,闷不做声松开了她,女子花容失色,与自家丈夫偎在一起连连后退。
街道上行人如织,阮舒窈紧随沈毅之身后,二人刻意避开熙攘人群,穿过狭窄巷弄。
她心跳的欢快,未知的恐惧、憧憬,矛盾交织。
巷尾侯着几个黑衣男子及数匹上乘好马,这些人面色冷峻,余光并未在阮舒窈身上停留,反是对沈毅之毕恭毕敬。
接过缰绳,沈毅之飞身上马护她在身前,马蹄踢踢踏踏渐行渐疾,朔风呼过衣袂飘飘。
阮舒窈第一次骑马,颠簸下只得抱紧沈毅之劲瘦的腰身。
她阖上眼眸,脸蛋小心翼翼碍着沈毅之坚实的胸膛,仿是与风同行,心神畅意,细细感受这一刻自由。她回想与沈毅之在青草花香弥漫的田野里嬉笑,阳光洒在身上,温暖明亮。
她不敢贪心,只希望纯粹和美好再久一些。
随着策马奔腾,阮舒窈身体猛然收紧,默默对抗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她牙齿发颤紧紧咬住唇瓣,体内的邪物又要兴风作浪了。
一丝冷笑从鼻息发出,炙热眸光落在沈毅之微微起伏的喉结上,那线条分明的力量感诱她浑身一酥,滚烫的小脸不自主往上凑去,鼻尖颤颤蹭了蹭。
轻柔触碰让沈毅之心头一痒,奇妙的感觉传遍全身,呼吸骤然急促,肌肉僵硬无意识夹.紧马背,惊马狂奔甩了后头随从好远,颠簸下阮舒窈意松神散,“哥哥。”
娇腻的声音似是能滴出水来。
沈毅之莫名喉咙干燥,强压下邪热,攥紧的拳头缓缓舒开,轻轻搁在阮舒窈后背,回应安抚她。
那一低头的温柔,克制有礼的轻触,令她沉溺又难以自容。
像是陷入无法自拔的漩涡,无论是折磨、肉身欢愉,都能在此刻给她快.感让她沉迷其中。她害怕这种令人上瘾的扭曲,害怕失去自己,害怕沈毅之看到她发贱的模样。
“哥哥,我……”她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轻轻咬在沈毅之肩头。
沈毅之粗犷的制停烈马,怀中人像是生出精魂的妖,如丝媚眼浑然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他心头怦然一颤。
在固有的印象里,阮舒窈无暇纯美,含苞灵动不可求思。因着年长她四岁,原是亲妹妹待她,与村中其他姊妹相处并无不同,邪念一起便自惭形秽,从未逾越。
幼时他们一处顽耍,形影不离。
沈毅之霸道,其他小孩都怕他,过家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