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无策。
明明当初既明就已经提醒过他,为什么要放任师妹离开自己的视线。
“要想保护你师妹,你只有变得更强,今日假如你师妹死在你面前只是因为你们不够强,她不够强,你也不够强!”
他仿佛回到刚刚筑基的那个时候,师父的话再次激荡在他的脑海。
我不能死在这里,师妹还等着我。
言灼发觉四周安静下来,他进入了无垠的黑暗里,在黑暗中漂浮了很久后,前面终于有一个发着白光的光门。
“师兄!快过来!”
是师妹的声音,言灼抬腿朝光门走去。
进入光门的一刹那,他发觉自己在天衡峰的比试台上。
冰棠花已经占领了天衡峰,随处可见繁花似锦的花树。
天衡峰的冰棠树已经长那么多那么高了吗?
言灼有些怔愣,他一回忆便觉有些头疼。
“掌门!明女君那里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掌门您去主殿主持大典了!”有年轻弟子向他行礼。
掌门?
对,他已经在三百年前从神秀手里接过昆仑剑派掌门一位,是修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渡劫期修士。
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他想起自己和师妹一路刻苦修行,相依相伴的日子,虽然遇见很多致命危机,但好在每次都平安顺遂地渡过。
掌门之位本应交给实力更加高强的师妹的,但由于她疏懒的性子,当了没几天便死活不肯当下去,把这块烫手山芋扔给言灼,自己当个挂名长老,成日往外跑。
师妹已离山一年未归,前些时日传信回来说不日便归。
弟子来禀,看样子是师妹回来了。
不过他说的大典是什么?
言灼虽不解,但出于想要快点见到师妹的心情,他决定不再询问弟子,自己亲自去看看。
主殿被布置得典雅精致,处处轻纱旖旎。
言灼心中渐生不好的预感,当他亲眼看见明棠时,脑中空白一片。
明棠穿着华丽的裙裳,妆容精致,浅笑晏晏,她手里握着同心结的一段,另一端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拿着。
同心结是修士结为道侣,举办合籍大典时的物品,类似于凡人的婚契。
“师兄,从小就是你一直包容我,关心照顾我,每次我不懂事乱跑陷入危机,都是师兄你来救我,替我善后。在我心里......”明棠眼眶红红的看着他。
言灼渐渐听不见明棠的声音,他只觉痛彻心扉,心中全是对那个陌生男子的浓烈杀意。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一年前还是好好的,师兄妹之间只有彼此。
是他的错吗?他该早日向师妹表明心中情意,而不是成日患得患失,害怕她的拒绝。
“齐朗是我半年前在冰原遇到的......”
齐朗?那个同她结契的男子?半年?他们只相识了区区半年!
凭什么?
他和师妹相识千年,几乎形影不离,这世上不会有人像他一样明白明棠每个眼神,每句未言明的话。
他为了师妹一次次突破剑道,努力变得强大,想要护她安稳。
都是那个齐郎的错!是他勾引师妹,诱骗师妹离开自己!
他的目光像毒焰,手里已经幻化出既明剑,剑刃对着齐朗。
只需一步,便可杀了他,师妹就不会离开自己。
“我是真心想与齐朗在一起,我将您视作兄长,希望......”
言灼满腔的愤恨与嫉妒在听见明棠的话时突然消散,只余满满苦涩。
明棠,你可知,我也想与你永远在一处,从很久以前开始。
他从不会违逆明棠的意愿。
如今,他只痛恨自己的懦弱,痛恨自己的犹疑。
他是在意的,他在意明棠的心意是否同他自己一样。他也是不甘的,不甘明棠的心意并不与他的对等。
言灼闭上眼,他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明棠,我心悦你。我不会主持你的合籍大典。”
早该如此,早该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不管她是温柔接住抚慰还是任其坠落破碎。
言灼并未听见明棠的回答,殿中喧闹的声音渐渐沉寂,与穷奇缠斗的记忆缓缓回归。
“言灼!”
神秀来了!
言灼睁开眼,猝不及防被一道落雷劈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