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暮色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黑纱。 云层厚重,遮挡住了月亮,整个阳谷县城进入了寂静的夜晚。 渐渐地,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因为古代没有电,所以他们的生活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要天一黑就会上床睡觉。 而在紫石街武直的炊饼店门口,此刻却是一片灯火通明,路边支起了很多桌子。 郓哥儿和何飞两口子正在切肉,潘金莲负责削竹签,而武大就只负责烤肉串。 潘金莲一脸担忧地说道:“大郎,都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我们会有生意吗?” 武直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坚毅的眼光里闪烁着自信。 “放心,等会儿我保证生意会和炊饼一样火爆,不信你们等着瞧。” 很快,武直烤的肉串滋滋冒油,一股香味飘散在空气里,顺着窗子飘入了邻居家里。 隔壁几米远的陆老六是个算命先生,同时也是个酒鬼,此时正在家里就着花生米喝酒,忽然闻到了一股肉香味。 他急忙伸长了脖子,对着空气里嗅了嗅。 “哇!好香的肉味啊!不知是哪家在烤肉?” 随即,他急忙起身,一边嗅着肉香味,一边往外走,不久之后,他就走到了武大的面前,把鼻子伸到肉串面前。 “哇!好香啊!大郎,这是什么啊?” 武直拿起一串肉串在他鼻子面前晃了晃。 “陆大叔,这肉串怎么样?” “香!” “想不想吃?” “想!” “三文钱一串。” “太贵了。” “行,看在邻居的份上,免费让您尝一串。” 陆老六拿到肉串,慌里慌张就往嘴里送,却不慎被竹签刺到舌头。 “哎呀!大郎,你这肉为什么要用尖尖的竹签串起来?吃着多不方便啊!” 不过说归说,但他的嘴根本没停,眨眼之间只剩下了一根竹签。 “嘿嘿……大郎,能不能……再给我一串。” “可以。” 武直伸出了长满老茧的手,“三文钱一串,不二价。” 陆老六从身上掏出一把铜钱,数了数,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拿出了六个,塞到了武直的手里。 “你这也卖得太贵了,炊饼也才三文钱一个,你这肉串量这么少,就五六块簿片,就不应该卖这么贵。” 就在这时,一队巡逻的官差走了过来,带头的是王深,武直认识。 “哇!好香啊!大郎,这是什么东西?” 武直微微一笑。 “这是我新发明的肉串,叫烧烤,三文钱一串,你们要不要来几串?” “反正这阳谷县也没什么案件,咱哥几个就坐下来吃几串,先上二十串来尝尝。”王深和几位同伴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不久后,武直烤好了二十串飘着令人垂涎欲滴香味的肉串送到了他们手里。 “几位慢用。” 陆老六个出了脖子看着王深几人吃着肉串,嘴里的口水不停地咽着。 他实在忍不住了,凑了过去。 “几位差爷,你看你们光吃肉没有酒也不是个滋味啊!不如我请你们喝酒,你请我吃肉,怎么样?” 王深看了看他那酒葫芦,不屑地笑了起来。 “陆老六,你可真精啊!你那酒三文钱可以灌满两回,我这烤肉就是三文钱一串,你想得倒挺美的。” 陆老六急了,急忙跑回了家,从床底下取出了他珍藏多年的女儿红出来。 “你们看看,这本是我珍藏了多年的好儿红,只可惜女儿死得早,用不上了,我拿出来送给你们,你们送我几串肉怎么样?” 王深仍是摇了摇手。 “快走!谁要喝你的酒。” 唉! 陆老六一脸失望,随后抱着酒坛子落寞地离去。 武直也知道陆老六生活不容易,以算命为生,一天也没多少生意,再加上他落寞的背影,急忙拿起十串肉追了上去,拍了拍他的后背。 陆老六缓缓回过头来,看着武直手里的肉串。 “我没钱了。” “谁要你的钱?”武直将肉串塞到他手里,随即转身离去。 陆老六拿着肉串,眼角挂着泪珠,但他忽然又笑了起来。 他为什么笑?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深和他的几名官差,越吃越过瘾,之后又点了几十串。 他们一边吃一边高谈阔论,由于声音太大,吵到了隔壁的邻居。 那些邻居本想怒斥两句,忽然闻到了肉香味,也不禁咽了咽口水,他们不约而同地穿衣出门。 “大郎,这是什么东西?好香啊!” “你不卖炊饼,改卖肉串了?” “我在家里就觉得有一股香味,所以把我的馋虫勾了起来。” 一大群邻居围在武直的面前人,你一言我一语,但同时嘴里都不停地咽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