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夫君。
“本宫无碍。”她压下他持剑的手,是他在厮杀之中朝她而来,荒芜血夜下,苍婧看到的唯一光亮就是他,他的衣袖已是一道血痕。她不由分说,将手中丝绢绕上他的臂,为他止住伤口的血。
彼此之间,离得那般近,萧青的目光没有离开过苍婧。她在此,叫萧青忘记了疼痛,直到丝绢勒紧,伤口疼了,他低吟一声,才引了苍婧抬头。
相视之间,仿佛岁月已久,又似时光凝滞,唯有一声又一声的心跳。
“我也无碍。”萧青也已不知方才是如何大开了杀戒,只记得她困在刺客之后,便拼了命地赶来,见她被程时推出,更是不论神佛厮杀而来。
萧青的双手仍颤得厉害,这是他第一次大行杀伐,不知所措之际他听到苍婧极轻的宽慰,“已经没事了,莫怕。”
苍婧的目光停留片刻便垂落。
尸首遍地,有个活口于血泊垂死挣扎。萧青正想上前查个究竟,苍祝一身血衣,持剑而来,将那刺客斩杀。
是苍祝太过震怒,还是太过冲动,竟一个活口都不留,这不是一个帝王的明智的选择,自然惊煞了旁人。
唯有苍婧知道,这本是苍祝与苍婧定下的一场戏,只需一个射偶做引子,应证司监的煞星之说。
可这场戏在今日全然变了模样,这些刺客直冲而来要杀她,更为可疑的是,还有人要杀他。
萧青搜了几个刺客,在他们的腰际发现一枚令牌,印有虎头龙纹,他愣愣望着苍祝,“这是?”
同雷轰电掣一般,苍祝恼羞成怒,伤口更是痛裂 。
萧如丝急在他伤处按上绢帕,她本是镇定自若,见血渗透了她的帕,显得焦虑不安,“陛下。”萧如丝尽是温存留在他身侧,眼中湿润是惊魂未定么?
苍祝也难以认定萧如丝此刻的焦灼,佳人再柔情,也终归不是真情,宫中女子皆是。
此逢萧青跪请,“臣请留公主府,以防不测。”
苍婧一怔,眼角的余光被一身英姿填满,更显慌张,“府内自有家兵守候,不会有不测。”
正是夜静无声空留血色,丝缕刀剑之声仍回在苍祝耳畔,萧青这一请陡添了凌风寒栗。
苍祝闭目沉息半饷,摆了一手,便不再让萧如丝近身。
萧如丝一瞬冷了眼眸,她徒有怨尤,“萧青,我等不宜久留。”
萧青明目亮澈,仍是倔道,“还有一个刺客跑了,若在我等离府之后,公主府内出了事,又该如何。”
苍祝定了神思,阴郁之下好似波澜不惊,“皇姐出事,那是万万不允的,萧青就留下吧。”
苍婧见状一展广袖,俯身跪安,“此事尚需查明。眼下我府内无侍医,陛下须得先行回宫,还是不用留人在我这儿了。”
“皇姐不必推辞。”苍祝快步远走,萧如丝拖着一身衣裙随后。此刻的她很是孤独,往日佯装的平和也大抵不复存在了。
“卓安,派人先送萧美人回宫。”苍祝一眼不曾瞧萧如丝,上了撵车,萧如丝则坐着马车先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