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也磨得粗糙。
后来实在等不及了,就佐上了一两滴蜜,搓成了药丸吃下。她的毒症便缓了许多。
正待她收拾时,一把刀横在了周兰身后。
“手段玩得不错。”
苍婧的声音响起,周兰惊吓之余,又被苍婧所带家兵擒住。
周兰已无退路,然苍婧又无意杀她。
周兰便知是这府邸的公主要留她活口。
煦阳公主的手段又何其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周兰不敢去想,她会面临什么。
无望之际,一刀细影飞来,直入她的心口。
暗器扎得极深,甚至都看不出是什么,周兰的血就直流而下,在地上画出了一道血月。
苍婧惊而回头,却难见一影,只见窗户的纸破了个小口。
清风曳过,日光铺成了一片金白,那着华艳衣衫的姬妾僵躺在地上,再不能施毒害人了。
苍婧拿着周兰的毒药,还有她的各种瓶瓶罐罐赶去了皇城。
苍婧已经派管家到宫里告知萧青,让百里扶央等在程襄的殿中。她到时也不用再浪费时间。
一天的心惊肉跳过去,苍婧到了皇城已经是傍晚。
毒药在,解药的方子也在。
如何制,剂量多少,百里扶央都速速破了去。
苍婧看着那些千奇百怪的虫子干,实在觉得恶心,便坐到一旁等候。
百里扶央给了她一盏茶。
茶可安神却也苦,苍婧一口饮不下。
萧青给苍婧换了一盏甜枣茶。
百里扶央看了一眼,默声不响。
百里扶央将那些千奇百怪的虫磨成了粉,他边制解药边道,“同为毒蛊之术,此毒与孙府之毒却非一人之术。孙府之毒乃百虫合制,可公子所中之毒乃是一虫炼制,又有百虫之害。此毒取百虫置于篮内,不喂食,让其互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一个,食其他而集百毒,抽其血制毒。
百虫所制之毒看似厉害,但万物相生相克,要百虫相融制毒,手法复杂,解毒之法终是大同。可这一虫所制之毒却是厉害,这一虫是引子,如今看来这引子是黑蜈蚣。解药还加了白蜜催之。”
医理苍婧听不懂,她只听懂那和孙府的毒是不同人所制。
一盏茶食了些枣子,苍婧又坐到程襄的床榻前。
程襄依旧在睡着,气息并不平缓。
苍婧又不知该做什么好,她没能好好做过一回母亲,也不知要怎么做母亲,她干看着程襄,恨自己机关算尽,手段千万,竟无法为程襄分担一点痛。
萧青陪她坐在一旁,与她道,“他醒过两回,醒了就用了清毒汤药,咳出些毒血,已经比先前好多了。等服了解药想必就无碍了。”
苍婧点了点头,“你照顾襄儿也累了,待会儿我看着他。”
“我不累,我陪着主人。”他依然那样任性。
磨药的声音越来越大,在殿里细细传着。
待了良久,百里扶央终是制好了三颗药丸,回身却见病榻两个人席地而坐,守着那个孩子。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侥幸,只有人的任性。
最是任性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而惯着他的那个也迷了心智。从来如此,没有变过。
“公主,此药丸交于公子,一日服一颗,待不疼了毒就清了。”百里扶央不愿这份安宁继续。
萧青起身去拿,百里扶央忽地缩回了手,他讲医理的那份兴致也没了,“某些人很不讲规矩。已触怒圣颜,望主人知晓事理,莫再毁了自己。”
某些人,说的就是那过来的萧青。
可苍婧却道,“有什么事理是我不知的,可毁人的到底是我不自知,还是这些事理。”
她在为什么不平?百里扶央怔怔,她变了,真的变了。
百里扶央手中的药被萧青拿了去,他只觉得萧青这个人有点可怕。
皇城的天总是灰蒙蒙的,到了夜里,更是阴暗了。苍婧待程襄醒后就出了宫。
行于宫巷,满心都是不愿屈服于这座皇城,越走越想高飞。
但见宫门之下立着荣宠一方的萧如丝,苍婧才收了些心思。
萧如丝愁眉苦脸的一点儿也没有朝气。萧如丝是在等苍婧。
“公主,我有话与你说。”
萧如丝带着苍婧去了城墙,夜幕下,从城墙上望下去,旬安城什么也看不清,更看不到远方的出路。
萧如丝却问苍婧,“公主看到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直接点。”苍婧发觉自己不爱猜人心了,猜对猜错,全是自作多情。程襄一事让她知道,一个人永远不会猜透另一个人。
“这就是妾身日日所受,妾身什么也看不到,没有前路,却还得在这里做一个宫妃,这一切到底是为何,” 萧如丝忽然跪在苍婧面前,萧如丝所有的高傲得意都没有了,苍婧只能看到她无尽的失落,“妾身求你,放过萧青吧。”
苍婧晃得一退,抵着城墙,“你认为本宫是让你看不到前路的障碍。”
“公主,你到底明不明白,妾身担心的是萧青和你。你们……你们……”
“我们?”苍婧不懂其意,苦思冥想良久,不免讪道,“你在想什么?”过后,她是耳边轰得如惊雷划过,“不,不止是你,原来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妾身虽然不忍这般说,可是身为皇族的公主,姻缘就是一座棺材,那本就是皇族的棋子,是皇位的……”萧如丝掩了声,她昔日的主人冷淡至极,只那冷淡之下又生了哀痛。
没有人愿意解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