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那声声咒骂,翻起了萧如丝心中最大的痛处。萧如丝已无法再保持冷静,她朝着苍祝痛哭不止。
这样痛的哭声揪着苍祝的心,苍祝立刻抱起了萧如丝,他要带她和他的孩子离开。。
萧如丝缩在苍祝怀里,她双唇发白,泪眼汪汪,指着床榻,不敢去看。
苍祝顿时明白了,大喘着气,小心地看了一眼她离开的榻,顿有些泪涌出,“放心,没事。朕都已经想好了,无论你生的是男是女,这个孩子都会得到全天下最好的爱。”
萧如丝重重点了点头,仍哭得厉害。
“我们回圣泉宫。”
苍祝要带走萧如丝,李温即刻相拦,“你为何非要一个下贱的孩子。”
苍祝闻之震怒,“朕的孩子,谁敢说他下贱!”
帝王无子,宫车晏驾,溧王来继,这些出自太后亲弟,太尉李合之口的话,苍祝都记着。他需要一个孩子,来让他们闭嘴,来让一些人的美梦破碎。
当然,他也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
李温还欲相拦,苍祝睨了她一眼,“太后自重。”
太后自重四字,已言尽了一个帝王对生母仅存的尊敬,确也没有多少母子情分了。
李温不可置信。
这座皇城终归是以尊卑来分富贵,从来如此不是吗?
李温在这宫里,从民妇变成太后,大多的宫妃皇嗣子凭母贵,唯有苍祝与她母凭子贵。
苍祝在诸多皇嗣里,一开始最不受先帝重视,李温又怎不知?就连苍祝从来都在嫌弃她这个生母民妇的身份。可为何,到了萧如丝这里,苍祝毫不在意。
“不可能,这不可能!”李温今日竟然败了,败给了她一心培养出来的儿子。
她的儿子应该听话啊。她一直教他应该听话,可他为什么不听?
她是太后了,她就应该拿回她的一切了,应该像章丽楚那样了。
皇城风雨常有,李温本以为她不会再有风雨,谁知风雨竟在她一心养大的儿子身上。
一路上经过朗华殿,此殿已空空如也,李温见之唾弃十分, “有其母必有其子,这小崽子竟然知道跑。”
一个幼童,李温未放在眼里,只知手中拿捏便可,然就是个幼童都敢与她作对。
李温想想自己熬了多年,苦心经营,尚不及章丽楚万分之一,更气那萧如丝一家为奴,与苍婧联手,妄想翻天。过去的年华白白枉费,皆被那主奴夺去,此生又有何乐?
世多碍眼者不知多少,她憎恶憎愤,心中又多谋划。
行路间一身青色盔甲与她狭路相逢,他与日光相背,眉目就如鹰隼。
李温见此冷面持剑者,竟生胆寒,他似是来杀人的。
他当卫君的时候,就是个逆徒,那时他难起风云,以一锭黄金让她丢失荣华。这笔账,李温还记着。
萧青停在前处三尺,握着剑直望李温,“我们这种低贱之人没有什么假仁假义。你若再敢动我的姐姐和我的女人,我不会再客气。”
李温顿觉荒唐,笑得刺耳,“区区一个车骑将军就敢威胁哀家,哀家是太后。”
“我对你客气,不是因为你是太后,是因为你是婧儿和陛下的母亲。”仅仅因为念着这个身份,萧青对李温只是一个警告而已。
殊不知,他说着母亲二字,李温听之就惊心。已经很久没有人提醒过她这个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