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孟伶与萧青相谈甚欢,彼间有笑。那时孟伶柔善有嘉,见之如春风十里。
就此恍惚时,孟伶朝苍婧爬来。
苍婧退后一步,同时腰上一紧,人被萧青搂过,手中之剑被他拿了去。
他再无什么耐心,一剑冷问孟伶,“你还想干什么?”
孟伶停在剑外几尺,她似若昏沉一醒般望着苍婧,“苍南只给了我断肠草的毒液,让我来杀大将军。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我看到她……她私会一个姓赵的副将,说若事成就要封他做大将军。”
孟伶话音刚落,就闻陆平安喊,“不会是赵永那小子吧!”
“苍南在哪里私会他?”此时,苍婧压了几分凌厉。孟伶既是知道此事有异,及时收手也不算歹恶。
“龙溪宅院。”孟伶道。
“赵永这小子,小爷我非把他擒来军法处置!”陆平安提刀冲出,把孟伶吓得直捂起头。
苍婧在后道,“陆将军,你先去找严吏长,带着吏府的人去龙溪宅院蹲守。最好把苍南一起捉了。”
“找他多别扭。”陆平安用刀背挠了挠头,还是出了营。
军营中人仍然围聚一起,孟伶蜷缩在地上,“其他的我真的不知了。”
萧青一筹莫展,“他们里应外合,今日让孟姑娘行事,到底想干什么?”
满眼望去都是人,层层叠叠的将士因孟伶的寻死围在了这里。他们看着大将军,大将军看着他们。
从困惑到惊骇只在一瞬之间。人都在这里,那军营里面就没人了。
萧青急令,“彻查军营饮食!”
兵将一散而尽,整个军营慌乱难止。
孟伶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只稀稀觉得阴谋难破,事情比她想得可怕。于是,她就更不敢动了。
日头越烈,她被苍婧一下拽起,“你根本不知你招惹了什么。”
浑浑噩噩的孟伶被苍婧推入了军营里的一辆马车。
孟伶早已吓得呆若木鸡,车外该听得苍婧嘱咐两个兵将,“好好看着她,本宫待会儿要带她回去认罪。”
那长公主素衣有威,直朝大将军营帐而去。
营帐里邓先已至,苍婧停下一地铁片处。散落一地的铁片未有人拾,苍婧俯身去拾。
邓先报,“大将军,我们的水井被下毒了。”
苍婧双手一握,萧青已问,“可有人饮水?”
“将士正在行军操练,再晚一点才会饮水。但我们断了水源。”邓先道。
一点铁片在眼,零零落落未成型。就像事端没个由头。
“先去城中调水源。有人里应外合下毒,那人恐已出军营,派人去搜。”萧青令道。
苍婧揽了一把铁片,深思难断,“苍南若是意在军营,只会针对城北军营吗?”
萧青赶紧又道,“邓先,再派人去探其他军营的情况。”
苍婧一手拉着长线,光影落于线两头,铁片随她手起而聚一线。
轻弹线时,她指尖触及了一阵暖,正是萧青在后一握。他们指尖相触,铁片亦不再有寒。
“他们选择在今日事发,必有他心,”她反手一握,给他柔情,“这里还有我。”
他常对她说还有他,这一回换做她了。
“大将军!”邓先在外急呼,萧青下巴一靠苍婧的肩,寻了个心定便速速出营。
“又有何情况?”萧青掀帐而出。
只见了营外有四营之将,他们还绑了五名兵将。
“你们情况如何?”萧青立刻问。
“我们井水都被下毒了。”一将答。
“我等汇合才知,他们手段一样。都是有人故意闹事引开视线,趁无人时下手。”一将道。
邓先行至萧青身旁,“如今算来,四营已死了三千人。”
三千人的殒命,一瞬击溃人心。
萧青步履重落,走至那被五将面前,每寸肌肉都已紧绷,“就是他们?”
四营之将禀,“这是我们捉到闹事人,他们都是和赵永相熟之人。”
“他们还在山下捉到了城北军营叛逃之人,”邓先一指其中目小胡多之人,“此人名鲁北山。”
鲁北山此名耳熟,正是联名上举赵永为将的十将之一。
萧青一把握住剑,未开剑,臂上肌肉已经充血而热,“军法处置!”
一令下,五名叛将被脱去盔甲,绑上木桩。刑鞭在空中挥响,若游动的闪电劈裂而下,落下时皮开肉绽。
不过三下,血已流出。
”今日之事是赵永安排。赵永允诺他们,事成后个个是开国之将!”鲁北山痛汗一阵,胡须卷起。
鲁北山一招,其他人皆招,“都是赵永让我们干的!”
萧青直立在木桩前,盔甲沾满烈阳,反出刺目之光,“合谋联手乱五营,必有更大的阴谋。”
刑鞭未停,又若三道巨雷。
木桩之上人已痛得气虚,他们皆虚弱道,“其他我们不知了。”
随后五人痛晕过去。
再不得更多消息,萧青望血,有股闷气直蹿,“邓先,你先去禀陛下。”
营帐内无声,只有浅浅的气息。萧青静坐一旁,苍婧一线一线地穿引编织。
她在此陪着他,守着他。早已断绝回头路,剩下的皆是并肩而行。
在沉默之中,苍祝穿着盔甲赶来了,“赵永简直胆大妄为!”
一踏入。就见眼熟那的身影,苍祝冲进来就立刻停了步伐。
此次相见,苍祝格外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