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我岂非是色令智昏之人。”
萧青贴着她的身侧,“我还没见长公主为我色令智昏一回呢?”
她一抓他的衣领,他屈着眉眼求个饶。苍婧垂着嘴角,眼中含有些泪光。
萧青立马慌了神,不与她取闹了,捧着她红彤彤的双颊,“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你在开玩笑,”她嘴唇微抖,哽咽道,“我不想你这么开玩笑,太委屈了。”
她泪眼婆娑,萧青满是慌乱,“是我说错话了,那你要怎么罚我,你才高兴。”
她本是强忍着,但嘴角一落,就是泪涌,“为什么要罚你不罚他们,不公平。”
她何曾有这般委屈,萧青急忙拥住她,“好了好了,不委屈了。我们婧儿不是最大气的吗?”
“我不要大气,我要小气。”她抓着他的衣,那拳头都握得死死的。
“那是不是对我也小气了。今天正月十五,是不是也没有生日之礼了。”
苍婧往萧青怀里缩了缩,就着他的衣擦去眼泪,“有,给你备了。”
他搂着她笑道,“这礼倒也不错。”
她一推他,抬眸间眼底清润,“你又想歪。”
萧青眨了眨眼,移开了半寸目光,“我又没说什么,你怎知是我想歪?”
“那你想说什么?”苍婧掰过他的下巴,直让萧青掩盖不及。
“我想说,每年的生辰都有你,就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萧青半点不犹豫,亦是诚恳使然,让苍婧未抓住罪证。
她只能道,“学会巧言善辩了。”
他目中多是炙热,“长公主言传身教。”
今年正月十五,苍婧自然给萧青备了生日之礼。
她学了一碗长寿面。长者说长寿面只能一条,越是长就越是长寿。
回府后,苍婧在晚膳时就给萧青备了特别长的一碗面,用了脸盆那么大的碗来装。
清风皓月之时,佐以甜酒,恰有良辰美景之意。
萧青一拢苍婧在侧 ,“长长久久,延年百岁自是好。可唯有婧儿在侧,才是最好。”
晚膳罢,人静时分,无纷无扰,是这世间最好时分。
奈何良辰在,美景在,却有人不解风情。她只执兵书一阅,看得入迷。
萧青在侧旁观了许久,她翻了一页又一页。他两手空空,在案上敲了一下又一下。
“你干嘛这么吵?”苍婧终是察觉了他在侧搅扰。
他见了空,从苍婧手中抽出兵书,“以色媚主啊。”
月光照满大地,然普天之下,只有月光明白大将军之心了。
佳节之日,月圆时分,圣泉宫亦增了一片花开芬芳。
清香沁人都似甜腻,萧如丝按着苍祝的眼眉,苍祝微微闭目,就放下了军报,“伏耶回去后,阿迪勒就撤兵了。两人现在为单于之位争夺,甚好。”
“那是天佑陛下。”萧如丝尽心按着他的眉骨,一晃眼她便被苍祝拉到了怀里。
“夫人近日是越来越温柔贤惠。”
“陛下不看奏书了?”她未来得及顾上一眼,两衣便并织,沾了些芬芳馥郁。
烦扰之事抛诸脑后,不若卧于温柔乡。
殿外却闻马宴报,“陛下,太史院下吏求见。”
苍祝未理,意在缠绵,可萧如丝开始觉得不自在。
“陛下,有人求见。”萧如丝对他道。
“不见。”苍祝无所动容。
殿外又有报,“禀陛下,太史司马平报身体有恙,难至太史院。”
苍祝这才停了他那无所忌惮,对外带着气喊道,“他抱什么恙?”
下吏默了声。
苍祝更生气恼,“难道他的病还是朕给气的?”
殿外这才出了声, “自太史回府后,就气倒在塌,长呼生平有三气。一气为官多载,浩大的祭祀未传史官同行,二气长公主质疑他之史实,三气史书之佞臣,统掌军权。自此三气至病,一病难起。”
苍祝翻过身,躺在床榻,闭目几时,“你告诉他,他气这么多。那朕找一个不爱生气的人来当太史。”
殿外一声,“诺。”
行宫又清冷下来,萧如丝起身,衣带仍松,苍祝拉上她的手,“他非得让人以为是朕气的,明明他不气朕就不错了。自己想不通,进了死胡同,还要把罪都扣朕头上。”
萧如丝卧入他的怀中,在他胸膛轻轻拍着,“说来说去,不过是最后这一气,他故意叫下吏来说给陛下听。”
“这些九卿之臣都爱指手画脚,真想管到朕的头上了。”
萧如丝为他落了几道叹息,“陛下一定要和他们硬拼吗?”
一时紧拥,又多愁思,“他们与朕不同道,不同思,朕一定要赢。”
“可是他们大多言说妾身及家中之人。妾身不愿陛下为妾身烦忧。”
“他们不就是说此行祭祀,莫过媚主之人同往。那你以后就别总说妾身妾身的,气死他们就行了。”
萧如丝心口一跳,以往多想企及的后位,到了这时,她却不敢想了,“陛下,朝中对我和萧青的出身看不起,如今又流言纷纷。他们会对陛下一举一动有诸多异议。”
“朕从未说过另立新后,他们听风是雨,就和朕叫板,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苍祝闭了眼,萧如丝也停了话风。
后来苍祝道,“朕和他们说朝政,他们和朕论功绩,朕和他们论功绩,他们就和朕谈出身。答非所问,移花接木,是他们不明白吗?是他们太明白!他们越是和朕作对,朕就越是要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