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很渴,这是安采沁的第一个感受。她迷迷糊糊地觉得有点热,想翻个身,但好像全身都被什么束缚着,动弹不得。
安采沁努力抬起眼皮,但屋里的光亮让她睁不开眼睛。适应了半天,她才看清自己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屋子里就只有一个小圆形桌子,两个凳子和一个炉子。炉子上还咕咚咕咚地正煮着什么东西。
这又是穿越到哪里了呢?这一世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呢?安采沁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身上厚厚地裹了三五层被子。连胳膊伸出来都觉得费劲。
正在她与被子搏斗的时候,门嘎吱一声响了,走进来了一位披着毛斗篷,身穿玄色衣服的男子,手里还捧着一只碗。
诶?这不正是早上在御花园见到的长得像易丞的么?好像是叫多尼还是什么来的。
那,自己没死?没穿越?还是安采沁?还是在清初的皇宫?
安采沁诧异地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来人。
多尼发现床上的人醒了,立刻脱下斗篷随手放在门口,快走了两步正要去扶起她,到了床边却噶然止步,有点尴尬地问道:“你醒了?”
安采沁脑子还没转过弯,呆呆地回道:“我醒了。”
“你。。。晕倒了,我路过,把你救了回来。你此刻觉得如何?”多尼继续问道。
原来如此。安采沁明白了过来。可是,这里是哪里?为何多尼不送自己回寝宫?这个多尼不会趁着没人对自己行了不轨之事吧?安采沁赶紧伸手摸了摸身上,还好还好,衣服都穿得好好的。
“那。。。这是哪里?”安采沁问道。
“这是宫内侍卫的住所。”
“你是皇上的侍卫?”
多尼眼角抽搐了下,面露不自然的神色:“不是。”
“那你为何会住在侍卫的屋子里?”
多尼明显对这个话题有些敏感,他不耐烦地说:“你这个小宫女,我救了你,你不该第一时间说谢谢么?话说这是我今天第二次救你了。你是谁家的小宫女,这点礼数都没学么?”
诶?怎么正好好说话呢,这人说炸就炸呢?安采沁在易丞那里忍了一肚子的气,在路上被小太监无视,差点冻死,这会又渴又热的,好声好气地说话,还要被训。
安采沁鼓起腮帮子,费力将自己从被子里拔出来,穿好鞋站在地上,这才指着多尼的鼻尖说:“早上明明是你惹了大象,差点害我被踩死;刚刚又是你给我裹了那么多被子,差点害我被压死热死。我给你说谢谢?你咋不给我说对不起呢?你是谁家的小子?大人没教过你规矩么?”
“你!”多尼气结,睁着眼睛瞪着安采沁。
“你什么你!”安采沁插着腰,瞪了回去。
互瞪了有一分多钟,多尼深呼吸了一口气,退后一步,将自己手里的碗重重地放在桌上,一言不发。
安采沁整理了衣服,昂着头,硬气地要走出房门,却被多尼一把拽了回来。
“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就这么出去,还想被冻死不成?”
安采沁甩掉了多尼的手,揉着刚刚被捏的胳膊,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轻点。我没被冻死,都要被你捏死了。”
多尼瞅了安采沁一眼,心想,这人为何浑身都是刺,说什么都得跟你反着干。但又对她深更半夜晕倒在园子里感到好奇。有哪个头脑正常的人会在二月的晚上独自在后宫溜达?又是偷了主子的衣服。被抓到会被大太监和嬷嬷打死,就算侥幸没被抓到,也会在外面冻死。这要不是自己碰到,怕真的会出人命的。
“我问你,你为何这么晚独自在宫里溜达?还被冻得不省人事。是又偷偷跑出去玩了?”
偷偷跑出去玩?安采沁才反应过来。早上在御花园碰到的时候,多尼就以为她是偷穿主子衣服偷跑去玩的。这货到底有没有脑子?哪个正经人会深更半夜不怕冻地跑去园子里玩?
她反问道:“那你呢?不是宫内的侍卫为何会深夜在后宫出现?还住着侍卫的屋子?”
“我先问你的。”
“你问我就要答么?”
“你!”
“你什么你!”
二人又开始了互瞪。
安采沁边想着,这是什么大老爷们,总是跟自己计较来计较去的,眼睛余光却看到炉子上煮着的粥,她这才感觉到自己是又渴又饿。
她将叉着腰的手放下,指着炉子上的小锅说:“这是煮给我吃的么?”
多尼很想说不,可是看着这小宫女蜡黄发白的脸,又有些不忍,只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安采沁也不废话了,立刻拿起刚刚多尼放在桌子上的碗,握住锅的把手,倒了一大碗粥。
安采沁等不及了,呼呼吹了两口气后,就喝了一大口,却被烫到了,又吐着舌头,用手扇着嘴巴,狼狈至极。
多尼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用手撑着头,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个小宫女自导自演的滑稽剧。
呼噜噜一大碗粥下肚,安采沁觉得每根汗毛都舒展开了,这时看着多尼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这人也不坏的,要说,确实是他救了自己,还煮粥给自己喝。
安采沁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才说道:“谢谢你啊。”
“嗯。”多尼回道。
“你能送我回寝宫么?”
“你住哪里?”
“我住翊坤宫。”
“不行,我不能去那里。”
安采沁好奇地问:“为什么?”
“那里是后宫嫔妃的主殿,我不能靠近。”
安采沁继续问道:“那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