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进自己嘴里。
自从萤丸来到家里后,她身上就开始多出这些糖果,大多是别人送给萤丸,又被萤丸在手和输掉之后“上供”来的。
伊月想到自己那惨淡的分数,眉头微妙地挑动一下。
“那个校长看出来我是故意的了。”她嘎吱嘎吱的把糖咬碎,棍子倒是仍然含在口中被舌尖玩闹一样滚动着:“我就不信之前没有学生看那玩意儿不爽。”
“不爽也只能不爽,这座学校就是强权压弱势的缩影。”
伊月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意识到无法规训,就会希望你同流合污。
他的指节无意识在裤缝上捻了捻。
“杀人是什么感觉?”
眠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看向伊月,认真地回答道:“像劈瓜切菜。”
“这样啊……”聆听者也郑重点头。
他们用类似在实验室里处理原子弹的态度来交换了这个答案。
得到答案的伊月平静地宣布了一件事。
“我要离家出走。”
“嗯?”
眠发出疑惑的声音,停顿一秒后问道:“我知道了。那要帮你瞒着杜尔吗?”
伊月反问:“有什么瞒着他的必要吗?”
是的。杜尔这一周都忙得脚不沾地,待在瓦利亚城堡没怎么回过家。
眠点点头,又问:“那要我陪你一起吗?”
“只是陪同的话就不必了,我跟迪诺一起。”
“原来是迪诺君的主意吗?”眠很意外:“你现在称呼他不用敬语了?”
“你怎么净是关注这种无所谓的地方。”
伊月颇为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一般不是应该先问为什么要离家出走,目的地是哪儿吗?”
“为什么要走……这连猜都不用猜了吧。”
眠做了个向上指的动作,紧接着耸了耸肩。伊月当然知道她指的不是两人头顶的天空,而是公寓楼上一层。
那位叫做威尔帝的科学家来和双子做邻居了。
不用想都知道他搬过来的目的。作为被盯上的目标,伊月这几天可没能睡到几个好觉,因为威尔帝从楼上打了个洞直通他的房间。
见伊月叹了口气,眠继续问道:“那你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呢?”
伊月这才满意了一些。
“去迪诺的家乡,就在加百罗涅城堡继续往西北走的方向,听说是个临近亚得里亚海的小镇。”
“好。”看着伊月的表情,她又补了一句:“玩得开心。”
不过她没想到这两人一走,压力全部来到了自己一个人身上。
两位彩虹之子对坐在餐桌前,如同彼此映照了色彩一般,一个身穿黑西服、一个身穿白大褂,唇边具是带着笑容。倘若他们不开口说话,看上去就只是两个被父母精心打扮过的婴儿。
虽然没有说话,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可谓相当不妙,里包恩不过是在放下茶杯时看了威尔帝一眼,守在一旁的萤丸几乎差点拔出刀了。
由此,威尔帝终于找到可以说话的契机,他将矛头对准萤丸,笑呵呵地说:“你可真不像是活了那么多岁数的付丧神。”
随着扭头的动作,他眼镜上反射出微妙的白光,让萤丸嫌恶地后退了一步。
付丧神可没有忘记初见时,这人对自己毫不遮掩的企图。
“科学家”……那是在萤丸活跃的年代时,还不曾被提出的概念,萤丸不知道达尔文是谁,可是他知道能用“疯狂”这种词汇作为称号前缀的威尔帝一定不是什么正常人类。
日本号称有八百万神明,付丧神虽有着“神”的尾缀,却是器物成精,只能算妖怪的一种。
此刻,在这间屋内,萤丸却觉得比起自己,还是眼前这两个婴儿更像妖怪。而眠觉得萤丸才是这其中真正的“婴儿”。
两位彩虹之子面前摆放着如同微缩模型一般的茶杯,远看像是过家家的玩具,近看才瞧得出是精雕细琢的品相。
这是在得知威尔帝搬到楼上后,杜尔从彭格列本部找来的。
眠给两位面前的茶杯各自满上咖啡,然后用一只手撑住了脸:“所以,两位。造访寒舍有何贵干呢?”
好吧,看上去最小孩子气的可能还是这家伙。她手压得很实在,如果不是脸颊上的肉不多,看上去会更加滑稽。
漂亮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眠动了动,十指穿插交叠垫着下巴。这是一个会赋予谈判以压迫感的姿势。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现在坐的不是“小孩儿那桌”了。
与里包恩对视一眼过后,威尔帝率先耸耸肩:“助手被拐跑了,我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他看着眠:“当然,如果你愿意把萤丸借给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谁答应了要做你的助手啊——萤丸刚在心里替伊月说完,马上跑到眠身后,就像害怕被大人丢掉的真正小孩子一样拉着她的衣角。
眠直接无视了威尔帝的话。
哪有剑士会把自己的武器借给别人。
戴着黑色礼帽的绅士则是在少女将目光投向自己时,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要一起去亚德里亚海畔度过一个周末吗?眠。”
话音落下,变色龙爬到他指尖,变作一朵绿色的玫瑰。
在里包恩略显意外的目光里,眠伸手戳戳花瓣,看见那绿中隐隐透出的一点绯红,欣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