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祁氏对外发布了娢娢醒来的消息,而后是婚约解除,再者是与名不见经传的杨氏联姻。
媒体哗然,再者在之前,杨氏在闫城众企业中并不出众,何况是杨梓?这会儿,媒体堵在公司门口,恨不得将这地方的蚂蚁挖个顶朝天。
从早起,杨梓手机响个不停,都是祝贺恭喜的言辞。他也笑笑,不吝回礼。
快中午时,杨梓从电梯出来,落落堵在他面前。
“老板。”落落重松了口气,“我能问你几件事吗?”
“你说。”
“你……真的会对娢娢好吗?”她强调,“会永远对她好,永远只对她一个人好吗?”
“你上次不是还在为我说好话?”杨梓挑眉。
落落顿了半晌,无畏道,“娢娢她这样,老板觉得她还会……”
落落哽咽出声。
他们都心知肚明,娢娢现在情况不容乐观,能不能恢复到从前都是未知数。
“我明白你的意思。”杨梓实在看不下去,“放心吧,没事的。”
病房。杨梓是正十二点来的。娢妈妈还是希望,婚礼前若娢能回老家住段时间。再考虑之后的事。
满桌的东西已被祁爸安排的人大包完,若娢背身坐在雪白的床单上,愣愣地盯着窗外,一动不动。
她苏醒后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娢妈妈从茶水间打水过来,她已经不见踪影。
若娢腿脚不好使,下床还是问题,柜子边上放了副担架,她出来的时候,两只胳膊高抬搭在一起,有些吃力。
周遭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投过来。
她没在意,径直往前,一直到主治医师办公室。
“医生,我想看看我的病历。”
“若娢小姐。”医生是祁爸爸安排的,当然认识她。
“我要出院了。”若娢轻抿唇,咬出道深印,“能不能不要瞒我?”
“我还能好起来吗?”她垂头,盯着自己的右手,“我的手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这么些天,她连筷子都拿不起住。娢妈妈一再安慰,然对她来说,都无力亦无用。
医生没说话,只是四下瞧了眼,将门关上,才把病历递给她。
“情况乐观的话,好好休息,外加做复建,身体应该没有大碍,腿上的钢板也能去掉。”医生道,“虽然会留下严重的疤,不过照祁先生的经济条件,这些都没问题。”
话落,医生面露犹豫,有话也不敢再言。
“你接着说。”
对面的人长叹,遗憾道,“只是你的右手……实在无能为力,动脉磕伤,以后做不了重活儿,也要注意,不能提重物……”
若娢心下一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那间办公室的,脑袋昏昏涨涨,头重脚轻,身体踩在棉花上。
前面是卫生间,琉璃色的盆舆前有面巨大的落地镜子。
她看见那张脸的时候,吓了一跳,那道疤攀在她脸上,好像一只丑陋的蜈蚣,她伸出手,触碰到的时候整张面容都是疼的,原来只有她傻而已。
她身体靠墙,才不至于滑落下去。
经过医院大门时,杨梓正好从车上下来。
“娢娢。”杨梓示意她别动,“你怎么自己出来了?阿姨呢?护工呢?”
若娢目不转睛盯着他身后,全然没听到他的话。
“娢娢。”杨梓顺着他的目光过去,若娢心思同时收回来。
这辆车,好像在哪里见过。
“怎么了?”杨梓走近,“我送你回去吧。”
若娢低眉垂眼——她真是个丑八怪。可笑,她居然才知道。
“好。”
市政府附近的饭店,秦珏是被祁爸爸电话呼过去的。他带着简心,过去的时候,祁衡也在。
父子俩正因什么吵得不可开交,只是见到他的时候,又都停下来。
一样的黑色西装,一样的脸。怪不得闫城报到祁衡的时候,都会夸赞一句,有前市长当年的风采。
简心还是那副样子,拽着秦珏不肯松开。只是在见到祁衡的时候,眼色中的温柔挥之一尽。
祁衡的脸难看起来。
“抱歉,祁伯伯。”秦珏没等二位开口,颔首道。
祁爸爸已生不起怒气,娢妈妈的话他是听进去了吧,常怀容人之心,不要对秦家赶尽杀绝,就当为娢娢积福吧。
“小珏,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年纪渐大,他已许久没再如此气急过,就连祁衡那儿,脾气也不如从前。再者,他和秦家虽不熟,可秦珏,他是自小看到大的。
他一口一个祁伯伯,他也拉不下脸责问。
简心挺直背正要说话,被秦珏一手制止。
“那就从八年前说起吧……”秦珏看了眼简心,将原委缓缓道来。
从八年前被父亲当做香饽饽拉入秦氏集团,到后来秦父另娶新欢,将秦大少接回,对他不闻不问,又以求学为由将他踢出国外。
他读完硕士,又读完博士,这些年丝毫没敢懈怠。
他认识了同校的简心,同为华人,父亲常年在外做零售生意的简心,人如其名,简如其心。这场恋爱一谈就是六年……
“我真的不想伤害娢娢。”秦珏憾声,“其实我们都知道,这场联姻的实质,只是没想到她会出事……”
他不想伤害任何无辜,可他却,既伤害了简心,也伤害了娢娢。
……
祁父事先离开,祁衡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