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客厅里,如坐针毡,几分钟后,静雀了半天的楼上又喧杂起来,掀翻桌椅的撩砸声,难以自抑的发泄,魔咒般传入蓝千樱耳边。
晚上十一点,秦珏和杨梓各自离去。
杨梓把若娢抱上车,给她系上安全带,才关上车门绕到主驾驶这边。
“哪里不舒服吗?”
结果似乎事与愿违,从和秦珏相见之后,若娢仿佛更加心神不宁。
“没有,可能是有点累。”若娢随便找了个理由。
“你把我送回医院,就快回去休息吧。”车窗外的灯红酒绿一闪而过,灰黑色车窗上倒影出她若有所思是影子,她将车窗摇下来。“今晚真是麻烦你了。”
“我给护士打个电话。”杨梓提议,“今晚去我那儿吧,明早我把你捎过去。”
娢妈妈住院之前,若娢一直住在他那里,只是,这话任谁理解都会有所歧义,若娢还未回答,杨梓又说。
“那就是间空房子,你好好睡一觉。”
若娢深叹口气,本来焦头烂额的心情,回到医院,应该会更差吧。
“好。”
杨梓买的房子位于郊区,和秦珏严少聪的别墅不同,就是个一百多平的两层小院,甚至有些陈旧。
他也只雇了一个中年阿姨,平时打扫个卫生。
杨梓把若娢抱坐在卧室床上,躲在角落里的小圆“叮铃铃”飞快扑上来,脖子上的项圈发出清脆的声响。
若娢一手提起它,几天不见,前爪上的伤口已经痊愈,肉眼可见胖了一圈,
“有没有想我呀?”
小圆尾巴翘得老高,爪子伸长,以示友好。
杨梓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人互动的一幕,不由会心一笑。
“洗澡水放好了,你早点睡。”
他走到若娢身旁,提着小圆的脖子,后者马上发出不适的闷叫,这人怎么这么粗暴?
“我把它带出去,别在这儿打扰你。”
客厅里的钟表“咚咚”敲了十二声,已经是过凌晨了,若娢意识到,摸了摸小圆的脑袋,“晚安。”
第二天一早,若娢换好衣服,下楼时已隐约听到窸窣的脚步声,客厅空无一人,顺着耳边的低声细语,她才确认房间里应该是有人来。
“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女人出言指责,情绪不耐。
“咱们家虽然条件也不好,可你也不能娶个……娶个残疾人吧?”
“你知不知道邻居背地里都怎么议论咱们,说你一个大男人,靠吃软饭……”
话说到一半,声音落下去,被身边的男人制止。
“你别……”
“所以,你们就是这么嫌弃姐姐的?”沉默已久的杨梓蓦的开口,语气不善,“你们把她丢在外面,像……像一条狗一样?”
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笑了。杨妍在这个家的处境,甚至不如一条狗。杨妍与杨梓其实并非亲姐弟,而是表亲。杨妍九岁时,父母双双入狱,被托付姑姑家,她本来寄人篱下,后来车祸瘫痪,被冷嘲热讽得更甚。
女人缓了缓情绪,意识到自己的话过重,平心静气道。
“不是我们,是她自己愿意住疗养院的。”
话落,又坚持道,“那女的虽然家世不错,可咱们也不稀罕。”
她嘟囔两句,“一个私生女,也不是什么面子上光彩的事。”
那条新闻曝出的时候,他们向杨梓求证过,他没有否认,可他结婚的事,从头到尾,都没有和他们做父母的商量过。
“你绝对不能娶她,咱家肯定会被任戳穿脊梁骨的……”
一字一句传入若娢耳朵里,她怔了半天,呼吸凝滞在空气里。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她低头捡起,杨梓已从厨房出来。
“娢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