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练地护住自身要害。
打骂声激得游悠眼睛通红,扑上去狠狠咬住男人的小腿,任他如何打也不松口!
“撕拉!”她硬生生拽下一块肉!
“啊——!”男人惨叫着。
……
再一睁眼,她被长发女人搂在怀里。
长发女人轻轻拍着她的背,口中发出“啊啊”的声音。
游悠突然明白了,这个女人是个哑巴。
“妈妈……”
“啊。”她笑眯眯地应一声。
“妈妈……”
“啊。”
“妈妈。”
“啊。”
一声又一声,她没有不耐烦。她用自己的全身心爱着自己的孩子,哪怕嫁错人,哪怕被自己的妹妹挖苦讽刺,哪怕她的丈夫突然疯了一般打骂她们,哪怕她们现在被囚禁在暗室……她的双手,依旧紧紧抱着她可爱的女儿。
……
然后,女人病了。
男人不愿意自己的妻女在大众露面,一向以妻女身体虚弱为由,不让外界接触她们,甚至不愿意请个大夫。
这也导致了,女人的病越拖越重,直至药石无灵。
她干枯的手摸了摸游悠的脑袋,不一会儿,便无力垂下,唇角带着无奈的笑意,温柔的蓝眸永远闭上。
游悠攥着她的手,紧紧抿唇,豆大的泪珠在眼里打转。
身死但爱不灭——她把丈夫的所有罪证,刻在了她的皮肤上,她知道她的丈夫不会整理她的尸身,但为了自己的面子,他会把她交给专业的人理衣冠。
只要被看到,只要这些罪证被看到……
——那时,便是她家悠悠的机会。
一个,脱离亲生父亲的机会。
可惜的是,她没想到,她的妹妹和她的丈夫早已狼狈为奸……为了好名声,丈夫让她妹妹为她亲自整理妆容衣冠——在她妹妹假惺惺的哭声中,那辛辛苦苦收集的罪证,没了。
而她的孩子,失去母亲后,不吃不喝,在父亲的不满下,宛如木偶。
……
大雪、寒风、笼子、男人的鄙笑……
她缩在角落,安静地回想着。
那个男人恶狠狠地朝他吼:都是你的错,你没用!还不听话!阿婉死了,也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为了让你离开游家,她会在皮肤上刻字吗?!她会死吗?!
阿婉是游悠母亲的闺名。
这话其实毫无逻辑,但这是一位父亲对他女儿说出的话。
游悠缓缓睁大眼睛:什么意思?
她突然想起,曾经的妈妈和父亲琴瑟和鸣……为什么现在变了呢?
因为她出生了?
因为她?
粉发女孩怔怔的,可能是太冷了,她的思绪如飞雪般飘散——好多好多东西一闪而过,破碎又清晰。
有曾经幸福的家庭,有母亲温柔的眸子,有重伤但拼死追击盗宝团的千岩军叔叔……最后的最后,他们的面容宛如破碎的玉石,晶莹的粉末落下,消散在空中……
他们都在说:好孩子,活下去。
可是,你们死去了啊。
“——!”她咬着手臂,不敢哭出声,她以为自己一无所有,她已无归处,但当她低头——
她低头,山高而险,远处的璃月港那样美丽,她繁灯万千,她是一颗明珠。她文明伟大,她厚重豁达……所有的赞美不足形容她半分,她立在那里告诉她的孩子们要归家——那是最温柔的地方,养育了像她妈妈、千岩军叔叔那样的人。
大雪纷飞,她注视着璃月,注视着万千灯火。
——如果能逃走,我要回璃月,我要加入千岩军,我要保护璃月!
这样美好的存在,不该有像父亲、像盗宝团那样的蛀虫!
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在雪白的世界里,看到了唯一一抹亮色:繁华而漂亮,温柔而火热的璃月啊。
有时候,执念就是,在一无所有又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抓住那颗唯一的、在眼前的、伸手就能拢住的、亮晶晶的糖果。
心中的执念这样深刻……她闭上眼,默念璃月,希望那万千灯火能为她驱走寒意,她渐渐陷入黑暗。
……
曾经没有听到的声音,在梦中响起,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悠悠,不要怕,我给你唱摇篮曲啊。】
在羊水里漂浮的她听见了这道声音。
他似乎也并不在意她是否能听见。
絮絮叨叨的。
【悠悠,对不起哦,我的动作太慢了。】
【悠悠,我会陪着你的。】
【悠悠!!!】卡车疾驰而来!
……
【悠悠,你再努力一下……对不起啊。】
【是我无能,再等我一下,我带你回家。】
【悠悠!!!】她被挑飞了脑袋。
对不起啊,让你看到了一次又一次死亡……游悠迷迷糊糊地想。
……
【……我迟到了两个世界十八年。】系统——那道声音——如是说道。
游悠醒了,有些恍惚。
原来,她以为的旅途风景,实际上是她的归处。
璃月,是家啊。
……
【悠悠?】小心翼翼。
游悠不说话。
系统有些无力,一位父亲对孩子的影响是很大的,虽然游悠是这样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她好像依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