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道君一笑了之,“神女不在东海待着,怎么跑来这凡间地带了?”
“这个嘛,我待得无趣,来找朋友聚一聚。”这家伙如此目中无人,反而让黄黎尴尬地挠了挠头,“她比较害羞,两位道君别放心上。对了,说起来,好长时间不见你们两了,今天不知道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栢辞道君对柯罗的无礼颇有不满,“神镜的光都冲到上方去了,扶桑神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紧接着他又怨道,“我们都在山外徘徊了一夜了,自然是为了收复神器而来,只不过看样子被地府给捷足先登了。虽说神仙都该同气连枝,不过我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向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承天又司与地府这些个阴官八百年都不打个照面,更不需要地府代为保管,所以还请这位新晋的柯罗婆婆有些自知之明,手不要伸的太长,快些将神器还给我们承天司才好。”
玉清道君点他,“栢辞,别无理。”
话里藏针带刺,字字点她逾矩,几人脸色都难看的紧。
“哦?我手伸的太长?”柯罗言语中已有愠色,“区区一个道君,管的还挺宽。你自己在山外困了一晚,足以证明你修为不精没本事进来,怎好意思说是我捷足先登,再说东西到了我手里,那便是我的,哪有赠予你的道理,凡间有句话,吃人嘴短拿人的手软,怎么到了你这里,你还理直气壮得很,好大的脸面啊。”
“你……”栢辞道君气的怒目圆睁,胸部剧烈起伏,刚一个字蹦出来,就被玉清道君施了禁言。
他脸色都涨红了,眼中的恨意陡然增加,愤恨地盯着玉清道君。
玉清道君全当作没看见,对柯罗施施然行了个礼,“栢辞向来口无遮拦,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他只是寻宝心切,例来失落无主的神器都该交由承天司代为保管,一时心急才冲撞了柯罗,还请柯罗不要怪罪。”
柯罗翻脸如翻书,大度道,“好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且慢。”
玉清道君见她真的准备要离开,赶忙拦道,“柯罗有所不知,一来这恒春镜本就是凤蕊神女的神器,只不过不小心遗落了下来,我们大公主千年以前就已身陨,这失落的神器应当交去承天司,二来柯罗如今也已飞升,早用不上这样的神器修炼,我们神界规矩向来森严,若我二人此行带不回恒春镜必有重罚,不知可否斗胆一求,请柯罗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将恒春镜交于我承天司,我必当感激不尽。”
柯罗抬手,将这面铜镜捏在手中,回道,“你说这镜子,我本也没有带走的打算。”
他说的没错,于情于理,这镜子都该回到神界,运气不好遇上了承天司,她今日便是想带走只怕也难。
见她还算听得进道理,玉清道君委实松了口气,“如此便谢过柯罗了。”
“谢我干什么?”
柯罗拿着恒春镜,目光闪闪似乎在依依不舍地看最后一眼,她实诚地告诉两位道君,“我看上它了,我带不走,你们也别想带走。”
说罢,柯罗眼神一变,手中灌溉出一股神力,深蓝色的火从手心里冒出,她手臂一扬,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恒春镜往矿石堆中掷去。
伴随着撞击上硬物的声音,蓝火迅速包裹住了恒春镜,熊熊燃烧的火焰很快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高温造成的裂痕声。
这种声音越来越杂密,细细小小分崩离析,听也知道被支离成了大大小小好几片。
栢辞道君当时脸就气成了紫红色,面目骇人可怕,便是玉清道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在了原地。
这可是凤蕊神女的神器啊,是天帝的大公主留下的,她怎么敢说烧就烧了?
两位道君震惊地说不出话,没一会火势越来越小,火舌又开始有灵性地顺着地上矿石开始舔舐过去。
柯罗施法收走,但此时地上的恒春镜已经变成了一团不可辨别的黑色浓厚的液体,镜面被冥火所融化,慢慢消失在了眼前。
黄黎则像是早就猜出了这个结果,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得出来,她对戈弦是真的怨恨哪。
她总是这样一意孤行,随性而为,就这一个举动,算是把天上都得罪干净了。
只听玉清道君语气颤抖地问道,“柯罗婆婆这是何意?”
柯罗的眼神与方才并无二样,语气却自信十足,眉毛冲那些碎片扬了扬,“便是此意。”
说罢竟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黄黎怜悯地望着两位承天司的道君,承天司掌管神武器库,无论出自什么缘由,流落在外的神器没有收复回去,便算承天司失责了。
大公主遗落的神器非同小可,两个道君此番也是倒霉,背上了一口黑锅了。
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抬头看看天,大步跨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哎呀,扶桑树好像要开花了我也得赶紧回去看看,既如此先失陪了,二位办事不力,要是没什么事也早些回去领罚吧。”
他们望着那块烧得难以辨别的黑炭,额头上的青筋均是跳了一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此话真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