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林舒欢。”
是那个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唯唯诺诺,想尽办法哄他高兴的林舒欢。
是那个在嘉山居外等上两三个时辰都会想跟他说上一句话,回头他出来,她也笑着说一声没关系的林舒欢。
这样的林舒欢,眼里心里装不下其他人。
这两日她闹出这么多事,无非是要他的关注,翻不起什么波浪来。
听到裴景瑜这么一说,裴令仪也恍然大悟似的,心情舒缓了很多,可到底还是不放心,让贴身丫鬟兰喜跟过去看看。
过了一会儿兰喜回来说:“萧四郎与林舒欢就说了一会儿话,不过后来萧四郎给了林舒欢什么东西,但奴婢没有看清。”
裴令仪抓心挠肺的,没有这么难熬过。
她也从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从齐园回裴府,她就拦下了林舒欢:“萧砚安给了你什么东西,拿出来给我。”
林舒欢也没有扭捏捏捏,从怀里掏出一罐瓷盒,上面的花样都精致无比。
“这是什么?”裴令仪皱眉问。
“膏药。”
“他为什么要送你膏药?他又和你没关系。”
“不知道。”
林舒欢确实不知道,不过她能明白,因为长宁侯大人确确实实是个大好人,所以她受伤了,他托人送药,也可以解释得通。
裴令仪也不打算问下去,而是道:“你把这东西给我。”
林舒欢递给她。
“你真就不要了?”就这么轻轻松松拿到了这东西,裴令仪还觉得过于轻松。
“他说、不够再跟他要,我明日、会问他要的。”林舒欢道。
“不许问!”裴令仪又气又怒,直接把药膏甩了旁边的草丛,“东西还你,谁稀罕了!”
说罢就带着兰喜走了。
等她走后,林舒欢连忙钻进草丛去找这罐药膏,让巧慧在草丛外候着。
天色昏暗,这瓷盒也是青绿色的,丢进草丛仿佛就融为一体了。
林舒欢找了很久,找得腿上都是被蚊子咬的包,才找到藏在怀里。
回到平章院,她扒拉了两口饭,就让曲嬷嬷给她涂这个药膏。
曲嬷嬷把这个精致的小瓷盒放在手心端详着:“哎哟,这样的小盒子,真是从未见过。”
说着,打开瓷盒,擓了一点在手心,再抹向林舒欢的手臂。
药膏一上身,林舒欢就感到了阵阵凉意,身子抖了一下。
“凉吧,”曲嬷嬷用拇指摩挲着林舒欢的手臂,将药膏搓热,“方才一碰就觉得凉,奇了怪了,这东西也没在冰窖里,怎的就这么凉,想来怪好的。”
“说是、对疤痕、很好。”
今日林舒欢本来不打算收的,因为伤药她这里都有,裴伯父也差人送了不少过来,但萧四郎君说这是治疤痕的。
哪个女子不爱美呢,林舒欢也是爱的。
之前她最担心手臂上次会留疤,现在就有了这盒。
“我给娘子好好抹。”曲嬷嬷听罢,也很高兴,一点一点在林舒欢伤痕上抹着膏药。
曲嬷嬷的手法很轻柔,林舒欢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意,反而觉得很舒服,不一会儿便睡去了。
再醒来时,已是天亮。
这日林舒欢还在用早食时就收到了一张请帖。
发帖人是裴令仪,大致说是庆丰楼出了台新戏,三日后她在那里摆了一桌,诚邀一起去看戏。
“巧慧,收起来吧。”林舒欢把帖子给了巧慧,接着继续舀着自己的山药粥。
“娘子,这是要拒了吗?”
林舒欢嗯嗯了一声点头,又把帖子拿回来,用指头指着帖子中的‘庆丰楼’三字道:“这是、陈家的,他们说要、看戏,我要是去了,我就是、那台戏。”
巧慧明白了,愤愤地收起帖子。
下午齐园放了学塾。
裴令仪对林舒欢道:“今日侯府到了一批吴门‘把鲊’,母亲说让你一道去松锦院用晚饭。”
这‘把鲊’倒也不是什么稀有物,但稀有的是吴门‘把鲊’。
吴门的比其他的鱼肉更为紧实,味道更为鲜美,一把就值数百两银子。
回了裴府,林舒欢与裴景瑜、裴令仪一道到了松锦院。
温氏赶紧招呼人坐下,不一会儿侧堂的圆桌上都摆满了丰富的菜肴。
“你们父亲在衙门,晚些回来,我们先吃,”温氏先起身,亲自夹了一片‘把鲊‘给林舒欢,“舒欢多吃点。”
林舒欢看着碗里的鱼肉道:“谢谢、裴大夫人。”
“还叫裴大夫人呢,早与你说了就叫伯母,你这孩子客气得很,上回云骁的事,是伯母不对,伯母未弄清楚情况,让舒欢受委屈了,伯母向舒欢道个歉。”温氏柔声道。
林舒欢连忙摇摇头。
而温氏说这话的时候,林舒欢也看到了裴景瑜眼中的淡漠更甚。
他定是极不开心的,林舒欢想。
他前一日就说裴大夫人给了她台阶她未下,是她的错,如今她非但没有向裴大夫人过来斟茶认错,反而是裴大夫人跟她说抱歉来了。
他肯定又会觉得她太不懂事,不是裴家合格的儿媳。
林舒欢紧紧握住手中的筷子。
以前想到这些,她都会很认真的反思自己的,哪里做的不够,下一次一定要多加注意,再也不能惹景瑜哥哥与裴大夫人不快了。
她以前,真的是步步小心,时时在意。
她想得入神,也没注意别人在说什么,突然肩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