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将军喝得开心:“圣上,臣斗胆准备了一个小礼物,给大家助助兴!”
德仪应允:“庐兄这叫什么话,你我兄弟多年,礼物自然不分高低贵贱!”
庐将军一声令下,几个禁军赤着上身,青筋暴起,咬牙合力将一个盖着红绸布的铸金兽笼抬了上来:“请圣上掀布!”
德仪坐在高台,离得远了些,向徐逸道:“逸兄,朕离得远,你便代朕掀了吧。”
“臣遵命。”
余笙没来由地紧张,紧紧盯着金笼,想要觉察出什么端倪来。
徐逸只轻轻一扯,半人高的红布便堪堪落下。
一只遍体鳞伤的大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徐逸后牙忽地咬了紧。
庐将军得意补充道:“臣围猎时,见这大虎皮毛油顺,乃是上品,便命人收于笼中,供圣上赏玩。”
大虎张口发出阵阵血腥气味,德仪皇帝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强撑着气场:“看着凶猛得很,真能保证安全?”
“这大虎若是全无血性,才叫无趣,”庐将军哈哈大笑,“圣上莫慌,它现在困在笼中,不过就是任人宰割罢了。”
他向徐逸抬抬下巴:“圣上若是不信,阿逸,你逗弄逗弄它,给圣上看看。”
徐逸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这可不是我好兄弟的胆子,如今是怎么了,怕不是吓傻了?”
望着奄奄一息的大虎,余笙攥紧了衣摆。
作困兽状……这是在嘲讽谁?
在场众臣谁人不知徐逸乃是云川世子,本应在云川驰骋的年纪,却被困在这中渊寄人篱下,不就如这笼中兽?
这真是如钝刀子割肉一般。
徐逸眼眸低垂,对庐将军的嘲讽置若罔闻。
有庐将军撑腰,禁军中的几人胆子愈发大起来:“小世子,平日里爱与我们将军吃酒作乐,这怎么见着真物件就怕了,我们这些侍卫可都以为您厉害得很呢。”
徐逸嗓子有些哑:“圣上恕罪,臣不曾见过这般大的野兽,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
庐将军打着酒嗝:“老弟啊,你不是云川人吗,按理说云川依山傍水,这种玩意见得应该不少吧?”
“这怎么看见大老虎,还怂了呢?”
徐逸眸中涌现出一丝杀意:“多谢庐兄提点,在下差点都忘了是生长于云川了。”
这几名禁军站得远,又背靠庐将军,众人注意又都在大虎与云川世子上,仗着无人在意,说话也就肆无忌惮起来:“唉,果然这婚事还是要门当户对,你瞧瞧那个余小姐,文文弱弱不爱讲话,看起来也是个不顶事的,这俩人还真是绝配。”
“依我看这世子就应该好好待在家里,安王爷把世子带出来做什么,丢人现眼。”
啪!
一根铁签直直地戳到了这两位面前的雪地上,将冰碎了干净。
“两位高见啊,能对王爷世子指指点点。”
禁军守卫孟涵拍着手走了过来:“需不需要老子退了守卫,让给你们做?”
他啧啧道:“哦,不行。”
“能对王爷世子指指点点,又怎么看得上我这个小小守卫呢,得是禁军统领的位置才行。”
“孟大人息怒!”两名小卒吓得浑身发抖。
孟涵叉着腰扬长而去:“要是嫌围猎无聊就回军营给老子操练去,整日游手好闲就盯着这些大爷的家当,怎么着,你们给人家搬一次箱子能赚一万两黄金不成!”
“老子都嫌你们丢脸!”
待孟涵走后,几位小卒啐道:“同为禁军,他以为能高贵到哪去?”
“还当禁军是块香饽饽呢,除了他还有谁天天这么死脑筋……”
袁青黛凑到余笙身边:“这庐将军喝了多少,非要逼着徐逸开笼做什么,他要是真想看,我去也行啊,干什么总是针对他,真当云川世子在中渊无人撑腰是不是?”
元硕跟在袁青黛后面:“郡主莫要逞强,云川世子围猎本事是差了些,事实既是如此,总不能不让他们说吧。”
“围猎场上本就是凭猎物定高低,郡主若是想出头,明日就猎多些,逞嘴上功夫算什么?”
袁青黛冷哼一声:“你这人简直毫无同情心。”
元硕笑:“同情心不能吃不能花,只会牵绊住自己罢了。”
见袁青黛拉着余笙不理他,他微笑着招来身边亲卫:“查查庐将军平日里都有什么错事,揪出一两个来,好好管管他的破嘴。”
***
见徐逸迟迟没有动静,庐将军等得急了,正要开口,便听见一声女子的惊呼。
“哎呀!”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余笙所吸引。
余笙满脸愧疚:“是小女不懂规矩,洒了这好酒,扰了大家的兴致。”
太后上下打量着她:“你是江州的余笙?”
安王妃袁慧笑道:“阿姐圣明,她就是阿逸看上的姑娘,在江州跑马吃酒,是个活泼的性子,这才闹了笑话扰了众位雅兴,还望阿姊恕罪,莫要降罪于阿逸。”
余笙心中打着鼓:“托世子的福,小女还是此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瞧见大虎。”
她看着庐将军,“世子常年待在中渊,没怎么见过这种猛兽也不稀奇吧?”
袁慧皱眉看着余笙:当众顶撞,简直毫无礼数,难登大雅之堂。
得速让阿逸离开她,可别被带坏了。
庐将军不依不饶:“那不如余姑娘你来逗弄逗弄?”
他两眼放光,盯着余笙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