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浑身上下脂粉气极浓,偏身上气质颇为冷清,甚是矛盾。”
经盼睇这么一提醒,余笙才恍然想起来:“竟是她。”
她拉了拉徐逸袖口:“那日我来馆中帮忙,正巧碰到她抓完药出来,难怪我瞧着眼熟。”
徐逸看向盼睇:“她都抓了些什么药?”
“像是按方子来的,就是一些补血调气类的。”
余笙接过账本看着,目光微动:紫苏、桑寄生、苎麻根……
这是……
她心事重重合上账本:“可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脸色看起来还好么?叫坐诊的大夫瞧过?”
“那客人自带方子抓药,奴婢也就按她要的去配了来,不过她气色确实有些差,唇色有些发白,是脂粉也盖不住的疲惫。”
余笙哑声道:“可知她出门去了何处?”
“馆中人手不够,奴婢没有细看……”
“行,”徐逸不再追问,话锋一转,“你们可知,元氏王朝,女子在外营生是重罪?”
余笙咬牙站在徐逸面前直视他:“都是我的错,此事是我一意孤行,与盼睇他们无关。”
盼睇怎么肯依:“小姐!”
“这里都卖些什么药材?”徐逸闲庭信步,在馆中逛了起来。
余笙:“……啊?”
芸香反应极快:“能卖的都卖,小姐一个个看过的,都是上好的药材,客人都说好呢!”
“听起来不错,这药可有保证?”
余笙规矩答道:“不能保证是最好的,但也差不离,我前几日随着郡主跑了好些药铺子,这是挺好的一个药材园子的。”
“你哪来的银子买这些?”
“我当了一些首饰,向郡主手里盘下了这件铺子,”余笙囊中羞涩,“药材的钱是朝郡主借的,等回了本便还给她。”
“掌柜的手脚可麻利?”
盼睇语气真诚:“若非小姐,我早活不下去了,自然不会辜负小姐!”
“成,”徐逸看着余笙,“你可还有疑问?”
余笙意外:“……没有了。”
徐逸点头:“行,走吧。”
二人上了马车,徐逸闭目养神,余笙自知理亏,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你就没什么同我说的?”
徐逸眼神戏谑:“若是我记忆力不错,这坦诚的话,还是余小姐你亲口提出来的。”
现下最重要的便是保住医馆,余笙闭口任嘲:“是我瞒了你,抱歉。”
“元氏不允女子独自营生,你倒是抛头露面,以为掌柜蒙个面纱就骗过所有人了?”看着一旁低头不言的余笙,徐逸短促地笑了两声,“你胆子是真大。”
余笙有些委屈:“我就是想……顺便做些事帮帮姑娘们。”
徐逸忽地凑近,待余笙反应过来抬头,睫毛差点扫到徐逸的下巴:“公子?”
徐逸视线与她齐平,彼此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客人并非全是女子,你又怎么知晓这些客人的意图?若是你们被揩了油呢?可有想过她们的安全?”
“你想得未免太简单了些。”
他起身看着余笙:“我知你本意是为帮助他人,又能为女子讨一份营生,可若是你连这些姑娘都保护不好,又何谈帮助更多人?”
余笙及时打断了他:“公子过誉了。”
“小女也只是想靠着这医馆,有个在中渊立足的地方,不必把我夸得如此高尚。”
“我让白平调些府内信得过的手下过去,花钱看雇店面方面,你不必担忧。”
余笙有些惶恐:“公子不会直接报官,然后带兵将这医馆掀了吧?”
徐逸不悦,屈起手指敲打着她的额头:“收收你阴暗的想法。”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没那么古板。”
“我虽不喜现下这皇室,但倒也不必把我想得那么坏。”
他自嘲道,“再说了,我身上也不干净,多做些好事,死后至少不会入了阎王殿,再被斩首示众。”
余笙品出这话情绪不对:“公子你这是……”
徐逸却及时换了话题:“我见你看了药便板着个脸,可是有什么新发现?”
余笙说出心中疑虑:“我觉得,还是得请个仵作过来仔细瞧瞧。”
“为何?”
余笙回忆着药材:桑寄生、苎麻根,这些都是清热补肾的药材——安胎常用。
“盼睇方才说,她神情疲惫,面色不好,脸色发白……”余笙说出了最不愿的结果,“我担忧,白娘子怕不是有孕了。”
徐逸神色一紧,双手死死抓住了铺于座上的锦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