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没有提供数量堪比王朝百姓人数的大军,此等小城等抵抗至今已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料,琇尔又不在凉州坐镇指挥,约定好的日子迟迟未归,纵使训练有素也难免会因失了主将而心中不安。
军粮早因上次副将的轻敌而被烧了大半,如今与凉州厮杀至今,精力其实也耗费了不少,能打下去,完全是拼着一股马上能占领凉州的信心。
可徐逸一来,局势调转。
他的打法,是不要命的。
看着新来的几万大军不要命地往里冲,沙杨怕了。
城中火光四起,到处传来沙杨的哀嚎。
凉州瞬间占据了上风。
见大势已去,沙杨军士也不再拼命厮杀,而是想尽一切办法逃离凉州城回到沙杨老家去。
徐逸哪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援兵兵分几路,靠着凉州险峻的地形和错综复杂的街巷走势,硬生生将这些残兵败将逼到各个巷子中,逐一包围俘虏。
见局势得到控制,徐逸来不及擦去脸上血污,猛地夹击马肚,在各个街头巷尾狂奔着。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他杀红了的眼在此刻变得更加猩红,
四处是战事过后的灰烬与残破的屋舍,看着燃尽的火焰与倒下的人们,这么些天他难得地陷入迷茫。
出城时他的目标就是寻救兵,入中渊时他的目标就是擒周泽,破凉州时他的目标是找到余笙。
可余笙在哪啊?
他站在凉州城中心祭台上,有些无措地拉着缰绳环看四周。
像一个走丢的孩子。
“阿笙……”
他不敢去看那些堆积成山的尸体。
他怕里面有他的阿笙。
元青接了圣旨没有耽搁,立即策马而来:“多谢世子相助……”
“阿笙呢。”
元青一愣,他没见过如此的徐逸。
“余小姐与我分开,她一直在城中救治百姓,我十分佩服……”
“我问你阿笙呢?”
徐逸目光满是血丝,“你说过要保护好她的吧?我出城寻救兵的时候,这是唯一的条件,陛下您还记得吧?”
元青不敢看他的眸子,听着青年人嗓音中的颤抖,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肯定没事的,我们多找找,我派人和你一起找!”
“世子!”
白平安置好后方的百姓,一路快马加鞭总算是见到了世子,“世子妃才在城中领出了十几人来!”
“她人呢!”
徐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极速转身,就朝着白平身后看去。
没有他的阿笙。
“十几人中并无世子妃,”白平咽了口唾沫,强撑镇定地说下去,“只是世子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的……”
“这还用你说!”
徐逸忽地就发了火,“她当然会没事了!”
“属下询问了那队人中的领队,”白平凭着记忆来到一处窄巷,“说是最后一次见到世子妃,是在这里。”
话音刚落,他看见徐逸径直下了马,在这条几乎能看到头的巷子里一点点地找着。
他推开一户人家,见到还有气的人,也不管是沙杨的还是凉州人,逢人就问:“有没有看到过一个瘦瘦的姑娘?可能还为你治过身子?”
只是这一路上没几乎人家里有活人了。
见世子马上就要到小巷的尽头,白平不忍,想要上前拉住他,却被徐逸一下挥开:“你看这里!”
巷子尽头,一处被烧得坍塌殆尽的民宅里,躺着七八个哀嚎的沙杨军士。
“有没有见过一个姑娘!”
几乎是认准了这里,徐逸一下拎起一人的衣领:“我问你话呢!”
那人本就奄奄一息,如今被颠起颠落,更是气若游丝:“见,见过……”
“人呢!”
“她,她点的火……”
“放屁!”
徐逸爆了粗口,一把甩开这人,直叫这人口吐鲜血爆裂而亡。
“不可能,不可能……”
他丢掉手中佩剑,一寸寸的翻找着,“不可能的……”
不能用剑,万一伤到他的姑娘怎么办。
只是翻找了大半个屋子,手上已被磨的鲜血淋漓,仍未见余笙的半点影子。
徐逸眸子涨红,蓄满了泪水,却还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来:“不可能的……”
他的阿笙那么那么好,怎么可能就化成这里面的一堆灰烬了呢?
这不公平,这一点也不公平……
“世子,”白平过来拉他,“您先起来——”
“别碰我!”
徐逸几乎失了理智,“都别碰我!”
一双手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
“都说了别碰我,看不见我在找人——”
徐逸怒吼着抬眸,却在看清楚眼前人的一瞬间,泪从眼眶中掉了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
余笙虚弱地笑着,“我躲得还算及时,在赌命这件事上,我还没输过。”
徐逸呆呆地看着他。
“傻了?”
余笙含泪笑着,低头从怀中找着什么,摸出来她的香囊,“我好好留着呢,你知道这个结是什么吗?我没打同心结,我打了个平安扣。”
她取出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发,“有它在,我就像随身带着护身符一样——”
徐逸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将人紧紧锢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