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泱离开的第二天,追玉师踏出了望宫。然后在广场陷入了重重包围。
远方高台上,一道纤细的身影傲然而立,大红色的袍服上一只金色凤凰振翅欲飞,她的脸有倾国倾城之美却也有撼天动地之威,深邃的眼如凌驾苍生之上的神祉俯瞰着脚下的一切,淡淡的威压席卷了整座王宫。
这一刻的大司业,才真真正正是这一方天地的主宰,而她的脚下,年轻的追玉师青衫步履,负手而立,身处千军万马自岿然不动。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两个人的眼眸对准焦距,瞳孔里分别映下对方的影子。
“算你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己走出望宫。”
“我总不能躲藏一辈子。”
“年轻的追玉师,你是向天借了胆子么?”
“高高在上的大司业,您有证据么?”
“本王行事从不需要证据!”
“这就是你们瑾王室的风格,还是你们六王室共有的风格?”
“强者为尊,天地之理。”
“只怕这是你一家的道理吧。”
“说,是不是你做的?”
“我做了什么?”追玉师反问。
“你!很好!”玄璜移位,从大司业的口中说出来会引起多少轩然大波。
“那便放我离去。”
“本王会让你心服口服。”
钧拓搀扶着夜雨走过来,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地颤抖,眼眸里是未褪的迷茫。可是当她的眼一对上追玉师,那种恐惧几乎让她崩溃。
“他……他……他……”
那般畏惧惊惶的声音,像是看见最狰狞的魔鬼,夜雨的头埋在钧拓宽厚的怀里,而钧拓赤红了一双眼,那双眼里的愤恨浓得化不开,他拼尽全力才能压制住冲动,他恨不得将这个伤害了夜雨的追玉师撕成粉碎。
“追玉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说不是吗?”
“那为何她见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一个疯女人而已,谁知道她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
“你敢说夜雨是一个疯女人!”钧拓暴怒出声,吓得怀里的夜雨把他的腰抱得死紧。
追玉师只是随意地瞟了两个人一眼,“原本就是一个疯女人。”他说得风轻云淡。
“大司业!”
“钧拓!有本王在!你把夜雨带下去。”
“是!”钧拓狠狠地瞪了原甚一眼,带着夜雨回去,她不能再见这个追玉师,而他相信大司业绝不会放过他。
“狡辩!夜雨会变成这个样子,全是因为当晚拜你所赐,明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追玉师不是么,我们都没有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一点灵力波动,你是凭借什么将夜雨伤成这样,如果不是因为你没有料到她有修习暗影术的天赋,恐怕她早已经跟那个倒霉的追玉师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冥火,是吗?”大司业狂傲地一笑,“你敢在我面前玩冥火!你没有修习过灵术,体内应该是隐藏着一颗火种,今日,我就逼出你的火种!”
大司业袍袖一挥,一束光照在追玉师的身上,然后在那束光里,一团小小的火苗从他的身体里慢慢飞出,幽绿色的火苗,诡异无比。
大司业把玩着手心的火苗,然后纤手轻轻一握,火苗熄灭。
“告诉我,为什么你的体内会有冥火的火种?”
“说了你就会放过我吗?”
“我们可以赌一把。”
“赌你喜怒无常的心性?免了。”
“现在,没了冥火,你还有什么手段?”
“什么手段也没有。”
“一个小小的追玉师,你真当自己是谁?在本王的眼中,你不过是一蝼蚁!”
追玉师笑了,笑得那么猖狂,那么肆无忌惮。
他在笑?大司业的眼微微眯起,一种极度危险的情绪缓缓流淌。笑,是对她权威最大的藐视。
“你说我是蝼蚁,天下苍生何人在你眼中不是蝼蚁?可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蝼蚁的力量,足以撼动你瑾王室的根基!”
那么针锋相对的话,从追玉师口中重重地吐出,毫不畏惧。
“凭你可以撼动我瑾王室的根基吗?”
“我不能吗,那么大司业您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又是为了哪般?”
四周,王宫的军队正将追玉师一个人团团围住。
“你潜入我的瑾王室果然是居心叵测,说!是谁派你来的?”
“你猜?”
“是北疆游牧族,半兽人,海外浪人,还是西南夷?还是其他的五大王族?”如果只是外族,大司业并不担心,反正他们的狼子野心早就昭然若揭,而六大王族同气连枝,他们也几乎不可能派人来动玄璜。
“他们都不够资格。”
“那是,东皇?”大司业有些艰难地说出两个字,如果是东皇,那位宛丘国真正的主宰,创世之神的后裔,事情就微妙了。
“你猜不到的。”
“究竟是谁!”
“天下之大,何人能够指使我!”这一刻,年轻的追玉师虽青衫步履却睥睨天下。
“那你因何而来?”
“高高在上的大司业,是不是你们曾经犯下的罪孽太多,多到连你们自己都忘记了!”
虽然眼前的年轻人在笑,但那笑里流露出的恨是那么浓烈,大司业的眉皱起,她是不记得了,宛丘国六巨头谁不是拥有雷霆手段,在她纤细的手下被抹除的势力何止少数,任何敢对她的统治构成威胁的都是必死之局,而且,这追玉师的恨,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