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想家,很想娘亲和两个姐姐,很想张伯和嬷嬷,也很想远在州治所的父亲。 尽快自家的四合院还有部分完好,杜鲤也不想回去了,那是他想不断遗忘的噩梦。 秀娘和宋伯玉嬉闹了一会,忽然回头看了看杜鲤, 跑过去拉着杜鲤的手,另一只手牵着宋伯玉,然后甜甜的笑着。 杜鲤看着秀娘的笑容,觉得刚刚生出的隔阂感瞬间消失,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回到家中,用完晚膳,宋伯玉立刻将自己关进屋中,迫不及待的进入残月梦境。 他没有着急尝试捏碎气泡, 穿梭沉疴阴面, 毕竟还没做好准备。 “我肉身已经到了武者横练的极致状态,后续只有慢慢将《上善至柔》和《金刚不坏》全部炼至圆满,成为至柔金刚体,才能超越凡人的极限。 这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即使是文孝先修成金刚不坏体,也用了数年。 我现在应该开始以精养魂,尽快提升神魂才是正理。 今后梦境的时间,集中推演神魂之法!” 当晚,宋伯玉进入残月梦境,发现那日在浔水龙王庙获得的淡红色气泡不断闪烁着光芒。 他这才想起,原来自己已经可以进入这个执念梦境所代表的历史场景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看看这淡红色气泡究竟有何不同。” 宋伯玉的手指轻触淡红气泡,那气泡瞬间膨胀,淡红色将整个残阳梦境覆盖。 …… “周子曰:成仁取义,吾所愿也。大成养士六百载,如今乱民四起, 外敌入寇,舍生报国,就在此时!” 化作婴儿的宋伯玉模模糊糊听到义愤填膺的怒吼声,众人喝彩声,还有妇人微微啜泣声。 那怒吼声听到啜泣声,叹了口气,与喝彩声一起渐渐消散。 婴儿转眼长成八岁幼童,其父从未出现过,唯有其母一人辛苦将之拉扯大。 困难之时,甚至沿街乞讨,只求一口饭食。 幼童姓吴,乳名思归,没有正式名字。 又三年,一队千人军马来到殇乡,为首武将就是吴思归亲父。 其父为幼子起名“成民”,留下些银两军士,匆匆离去,言北虏围攻京师,自己要进京勤王。 这一去,就是整整十年, 等吴成民十六岁时,终于再次见到其父, 只是这次只剩白布盖着的尸骸。 母亲当场晕厥,吴成民缓缓走近,颤抖的掀起白盖布。 那是一张坚毅的面容,躯干被穿刺了几十个窟窿。 “成民,我们被北虏八万人团团包围,你父英勇无畏,舍生为众人殿后,战死了!” 吴成民呆呆的望着那尸骸,退后几步,将昏厥的母亲扶起,心中感觉莫名悲凉。 那一战,乃是击败北虏的关键一战,无数仁人志士,各路仙师皆在自己的战场上奋战。 最后大成元气大伤,北虏遭遇全歼。 在这之后,吴成民以忠臣之后恩荫入仕,宦海二十载,终成殇乡知府。 他只是一介凡人,但确实是一名好官,为了能治住时不时泛洪的浔水,他精研地理水文,带领数百人测绘推演,又领万民花费十年之功,终于建成了浔水堰。 此堰建成后,殇乡再无洪泛,浔水沿岸皆化良田。 如此功绩,吴成民自被朝廷拔耀,让他去成州任州牧。 吴成民积劳成疾,不能赴任,此事最终作罢。 来宣旨意的宦官索贿,被吴成民断然拒绝,怀恨在心,诬陷他聚拢民心,图谋不轨。 当朝皇帝宠信宦官,竟信了,真派大军压境镇压叛乱。 吴成民亲入军营,自请入京师面圣陈辩,却被这贪功武将给押在浔水河畔斩了。 梦境到此,并未结束,反而有了些梦幻般的展开。 百姓都爱戴吴成民,很多人自发的祭祀他,并传言吴成民得柱石神赏识,成为了浔水龙王。 随着浔水龙王庙建立,吴成民本已坠入冥土阴渊的真灵,被一份玄黄之气护持,回归阳世,入主龙王庙。 明悟前生今世的吴成民,重塑的神魂与修士阴神无二,发现自己所拥有的玄黄之气竟可被阴神化为火种,点燃万民愿力,纯化这些信仰之力。 他一点点摸索,竟渐渐无师自通的用玄黄功德火炼化生生不息的万民愿力,化作精炼纯净的香火愿力,用此重塑己身,最终炼成香火阳神,有不可思议之能。 在那之后,更将万民的意念与浔水山川地势融合,凝练出淡金色符篆。 现实之中,宋伯玉猛然睁开眼,看到那淡金色符篆的一刻,梦境直接破碎,似乎有一双金色眸子正回头凝望。 “难道惊扰了现在的浔水龙王殿下?他现在应是神祇,有这样的能力也有可能,看来要小心些。他的梦境,倒是给了我一些启示,晋升阴神后,以功德玄黄二气为火种点燃愿力,那是不是可以凭此点燃精气,将之化为更加精炼高级的能量?” 再次进入残月梦境,宋伯玉将吴成民治浔修堰和点燃愿力的记忆保留,其余全部驱散忘却。 转眼间,已经过去一个月,现在是二月十五,冬日的严寒已经离去,树梢上已经开始抽出嫩芽,能闻到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