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薇清醒时候,已经过了好几日。
贺晓生忙前忙后的给她递着药汤,她不知道贺晓生的身份,大约能猜到他是个郎中。
“姑娘家,要不随我回山上算了。你这,跟着虞舟祁他们折腾什么呀。”
朱薇觉得这人说话真有趣,一点情面都不给虞舟祁。
“先生救命之恩,我铭记于心。我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但是家仇不可不报……”
“算咯,听大零说了,是个倔脾气。”贺晓生凑上前,继续笑着说:“你这病,我从未遇见过。等你报完仇了,可得来洵山找我。”
门被推开了。
虞舟祁一身白色衣裳,更有一种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气质。
手指碰了下药碗,药碗温热。
“喝完了?”他的语气温柔。
“嗯。”
女子秀发披散肩头,凌乱发丝之间露出一张秀丽的脸,因着病了几日,眉眼间竟也少了杀气。
凛白在身后咳嗽了好几声,见着贺晓生还没有动静。
他只得抬手,悄然使劲将贺晓生给提溜了出去。
屋内只有虞舟祁和朱薇。
朱薇不解看向他。
“那日你受伤,有人来找了你。”虞舟祁蹙眉道“我看两人身手颇好,言语之间倒像是跟你相识。”
朱薇感觉到到虞舟祁话语之间的警惕。
终究,他还是并不代表全然相信她。
门外的阳光明媚,窗户关着,但是缝隙之间仍然可以透着一丝丝光线。
光线打着他的袍子上,他的脸一半在光中,一半隐藏在暗处。
朱薇心想,他们终究不过是合作关系,算不上什么亲厚,因此她也并不会因为对方质询的口吻而感到难过。
“之前救过的旧识……”
说到底,她也并不完全相信虞舟祁。而且,她的家事也没有和他细说的必要。
虞舟祁心中知道朱薇是在搪塞他,看来只能自己安排人去查了。
“贺晓生,可以带你回洵山治病。”
朱薇听到此话,嗤笑了一声说“虞舟祁,你是觉得我累赘了。”
“要是觉得我累赘,那我们就此别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并非,只是阿薇你的伤……”
朱薇坐起身子来,目光若灼灼,说:“虞舟祁,我绝不会轻易放弃的。”
“好……”虞舟祁知道朱薇若是有片刻后悔,就不会跟着他走一路。
“你眼下打算怎么办?”
“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等着他们过来杀吗?”
虞舟祁没有说话,走到门口。他的目光望向她面无血色的面容说:“既然要动我们,自然也要付出点代价来。”
……
第二日,大历惯常进行着早朝。
今日堂上却来了一位小官,这位小官跪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
他跪着的位置前,还有一本折子。
“柳协!”
虞川轩目光扫过文官之首的柳协,问道:“你是吏部尚书,这官员任命怎么出了这档子事情。”
柳协从官员们走了出来,朝着这位年迈的帝王行礼,捡起地上的奏折说:“李大人这道奏折,以臣之见,确实证据完整。不过大司马常在军中,只怕有歹人利用,还得继续查……”
李寻常自查清了陆守科之事了,又按照线索一路追查着,却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陆殇似乎与大司马尉迟广有所联系。然后竟又查到了这军中官位买卖也与陆殇有所关系。
来都城之前,他曾准备给柳协写信求助此事。
李寻常为官时间不算短,对柳协一直感怀着知遇之恩。
此时,却看见他全然一番要帮尉迟广与此事撇清关系的架势。
心中忽然凉了半截,没想到柳协竟然也是这样的人。
“陛下,这奏折所说之事,臣必定查彻清楚。”
柳协将奏折走上去,再次呈递给虞川轩。
太监将那被刚虞川轩扔在地上的奏折又呈了上去。
虞川轩打开奏折又看了看,说:“这其中说这陆殇已死了?”
“是的,臣本来是在查河内县的一桩案子。发现陆殇此人被人所杀。”
“河内县?案子?”虞川轩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从皇位上走了下来。
“什么案子?朕倒有些好奇?”
殿堂内安静非常,李寻常一五一十将自己在河内县所查案子说了一份。
其中虞舟祁这一部分他却没有说,眼下还不知道陛下对虞舟祁之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哦,竟然是一个小小玉佩引发的案子。”虞川轩忽而笑道。
“这玉佩现在在何处?”
虞川轩看着眼前匍匐在地的人问道。
李寻常将头重重磕在地上说:“这块玉佩被人给偷走了。”
“偷走了?”
“这玉佩价值连城?”
“回殿下,并非。”
“那这玉佩为何会被偷走。”
李寻常头快挨着地面了,等来的却是虞川轩觉得自己被捉弄的薄怒。
“这……这玉佩……”
“哈哈哈哈”
一串笑声从殿外传来,戈阳王此时进入殿内,朝着虞川轩行了个礼。
“父皇,儿臣来说。”
朝中人哗然,这戈阳王不是立誓不入朝堂,不听政事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