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都城的路并不远,沿路上还有不少的小贩们叫卖着。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朱薇穿着妇人衣服,发髻扎起。旁边的虞舟祁打开马车的帘子说道:“来一根糖葫芦。”
糖葫芦递到了朱薇的手上。
日子太苦了,所以她在口味上就格外爱吃甜食。
也不知虞舟祁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口味的。
朱薇接过糖葫芦,道了声谢。
此时,却听见城门外有熙熙攘攘的声音。她隔着虞舟祁还未拉下的帘布望过去。
囚车上站着两个人,这两人他们都曾在河内县见过,是陈晋安、陆成科。
他们怎么会押解到了都城?
虞舟祁将帘子放了下来,马车继续缓缓前行。两人相视一眼,心中都嘀咕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惜,李寻常的马车在后面。无法问他是否知晓情况。
马车停在了皇城外,门外站在一个太监。
“准备好了吗?”
虞舟祁注视着朱薇的眼瞳,等待着她的回答。只要她拒绝,就让她离这沼泽远远的。
“准备好了。”朱薇不是一个忸怩的人,将手放在他身上。
从下轿开始,她就是虞舟祁的假“夫人”,是他这个皇太孙流落民间时的妻。
只有这样一个弥天大谎,才能让她名正言顺进入皇城中,查清当年的真相。
虞舟祁先行下了轿子,伸手等待着轿子中的佳人。
站在灯笼亮光处等候的元通,低头等待着这位阔别多年的皇孙。
听到脚步声走近,他微微抬看看到。
男子身材修长,腰间系着一块碧绿的玉佩。玄色衣袍衬着他面容清俊如玉。旁边挽着他民间的妻子。那女子身材消瘦,若柳蒲姿之色。
他没敢继续看,继续低下了头。
“恭迎殿下回宫。”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然能回皇城。”
虞舟祁苦笑了声。
多年前,他被父亲抱到虞川轩的宫殿中,祈求给他一个皇家子嗣的头衔。
这么多年了,还有这样的一个侧门。
他被悄悄的接回到了皇宫中。
可笑,可叹。
……
此时议事殿内,烛火照的四周明亮,恍若白昼。
李寻常跪在地上,看着虞川轩在书案上缓缓写着字迹。
整个宫殿内,四周安静极了,只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这差事,你办的不错。可要什么赏赐?”
“回……回陛下,臣也没有做什么。”
风一吹过,虞川轩开始咳嗽了起来。
旁边的李巳满脸愁容的劝慰说:“陛下,御医嘱咐了您要多休息。身子才能好的快些。”
“无妨。”
虞川轩走下台阶,看着跪在地上李寻常。
他缓缓蹲下身子,一双苍老的眸子看着李寻常。
“你这次去庐州、安州想来应当也是收获不小吧。”虽然是笑意,却让李寻常不知道该答是,还是不是。
虞川轩索性直接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
此时,议事殿内的门关着。李巳看着虞川轩的示意,命人将门打开。
“咣当。”
门被打开后,正看见远处城楼的微弱灯火,以及天上那一轮圆圆的月亮。
整个天空只有月色明亮。
虞川轩咳嗽了几声,拉住自己身上的披风。
“李卿,你应当知道朕汲汲营营半生,才换来这天下太平,何来不易。”
“陛下年少时便开疆拓土,励精图治,才换来这累累盛世。”李寻常想拍拍马屁,总没有错的。
“月亮多么明亮,却比不上太阳。但是也有些动物到了夜晚,才能跑出来觅食。这是他们生存之道。”
李寻常虽然是一个呆板的人,但却不是笨人。
虞川轩指的那些动物,指的是安州、庐州这次他所查到的陈王以及一干人等。
为何?
这些人手上血债累累,那一笔一笔记录下来都是血债。
身边的帝王却没有说话,许久后,站起身来,缓缓说了句。
“这么些年了,朕再也没有看到当年那么美的月亮了。”
“听闻今年,舞班排了新的曲目。要是陛下无聊,我呼来。”
殿内只剩下李寻常一人,暗自揣摩着虞川轩的意图。
他为官清廉,耿直不厄。这次去安州、庐州两地更是亲眼看到了陈王以及两地郡府的所作所为。
心中忽然觉得失望。
……
此时,朱薇和虞舟祁被安排到皇城内极为僻静的一处宫殿内。
元通拿着灯笼在前面引路,灯火照过,飞蛾萦绕在灯光附近盘桓着。
“公公,这是什么宫殿呀?”
“回姑娘,这是之前太子还未去东宫时所居住的德礼宫。皇后也曾在这里居住过些时日。”
宫殿内,有仆从十余人等。
“殿下,就是这里了。”
元通将虞舟祁引入到了正殿中,两侧还有两个小殿。整体形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分布。
“嗯”
元通却并没有离去的意思,他娴熟的安排着事务。
“殿下舟车劳顿,去烧些水来。”
朱薇觉得他们好像时时刻刻在严密的监视中,在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