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谢知意的耳边回响起巴图如洪钟般得意的炫耀声:“哈哈,武王,看到了吗,你这美艳动人的王妃,你是打算向本将军献上城池,还是打算让本将军带美人回突厥?” 洛安辰身下的战马焦躁着,不停嘶鸣着,他瞧着自己王妃一袭红衣似火,刺痛了他的双眼。 谢知意早已不满巴图将自己作为“战利品”满是炫耀之心,蹙起了眉头。 “哈哈,看来是想当绿王八啊!”巴图这句话说完,刹那间仿佛抽走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心头猛然一震,不好,中招了。 他眉头紧皱,思索到底什么时候中的招,身边何时有武王细作时。 谢知意见时机刚好,一把取下发髻上的发钗,发狠般刺向巴图的脖颈。一道银光闪过,一击得手,热血喷了她满脸,她又取了一支,“我让你炫耀,让你侮辱于我!” 巴图慌忙用手捂住脖颈,可更多的血喷涌而出,不可置信瞪大双眼,“你,你,你个贱人!” 见谢知意神色发狠又要刺,用尽全力一脚她踹开,谢知意狼狈摔倒在地,发髻散乱,钗环掉了几支。 巴图在疼痛之余吩咐周围手下,愤怒地指着这个昔日柔情似水的美人,“快,快拿下这个贱人!”说完失血过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城墙上的兵士蜂拥而至,谢知意不顾收拾自己的狼狈,慌忙从地上爬起,捂住生痛的腰间,踉踉跄跄,慌不择路,登上城墙,一头跳了下去。 “知知!”洛安辰牙呲目裂,二三十米高的城墙,他的知知一头跳下来,焉能有命在,一记策马飞奔而去。 谢知意听着耳边刮过的阵阵风声,今日她自戕于此,盼望着今后四海升平,无休止的战争早日结束,孩儿平安能健康地长大,她的眼泪随着风飘散,犹如珍珠一般散落。 她伸出手够着这蓝天白云,今后她是再也看不到了,这美好的世间。 身体撞击到地面时,无边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她的身子剧烈抽搐着,口中的鲜血止不住地涌出,身下的血浸染了大片的枯草和土地,与身上穿的红衣一起,交相辉映,鲜红的血刺痛了在场每一位兵士的心。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自家夫君急切地向自己狂奔而来,挣扎着想爬起来,给他道个别,让他好好保重自己,护好儿子,但挣扎了几下,手下的砂石砥砺着自己娇嫩的手心,她无助地垂下了手,瞳孔渐渐涣散,来不及了...... “知知,知知,醒醒。”洛安辰利落翻身下马,抱起自己妻子的尸身。只见她的一双杏眸中含泪,顺着面颊滚落,刚好滴落在他手背上,七窍流血,手已经垂下,死不瞑目。 洛安辰双手发抖,不可置信,昔日的娇妻竟在眼前离去,他身为亲王却无能为力。霎时间悲痛万分,那刻仿佛世间日月无光,一切都了无生机,合上了她的双目,疯狂地摇着妻子的躯体,试图唤醒她:“知知,你醒着是不是,醒醒,孩子等着你回去。” 他揽过妻子,抬首瞅了一眼紧闭的城门,奋力挥手示下:“众将听令,攻城!” 此时的雍州城内巴图重伤不治,无人指挥作战,敌方大乱。 而晋国的号角声,一扫连日征战的低迷,此时兵士人心大震,各个热血沸腾,无数的战马嘶鸣声,兵刃交接之声,突厥人仓皇而逃。 洛安辰怀抱着妻子的“睡颜”,他身上沾满了谢知意的鲜血,取出帕子为她小心翼翼地擦掉了脸上的血污,将她的脸贴于自己宽阔的胸口,热泪盈眶。 “知知,你怎么这么狠心,怎么这么狠心,抛下我和稚子,就这么去了。孩子盼着你回去,你知道吗,他每晚都惊醒,口中念着娘,你就这么走了,令我失信于元儿。” 城门早已被攻破,他抱起妻子上了战马,入了城。 入目的王府处处断壁残垣,早已不复以往繁荣景象,四处尸横遍野,腐烂发臭,他让属下士兵收敛了王府几百余人的尸身,一一作以清点,记录在册,将其厚葬,若家人仍在,将抚恤金交于家属。 他回头望了一眼,这些熟悉的人,有的是他得力的下属,有的是王府的仆从,却惨遭敌寇屠戮,尸身多日无人收敛,是他这个王府主人的无能啊!这么多人的枉死,还有他怀中抱得知知,知知更是无辜,忍辱偷生多日,只为给敌寇一击毙命,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洛安辰迈着沉重的步伐将谢知意抱回她的寝室,映入眼帘的零零散散有几件男人的物品,床下的鞋,衣架上的衣物,他胸中的悲愤呼之欲出,眼眸中渐渐泛红,再瞧见雕花木床的角落里一条锁链,这个畜/生怕不是将知知用铁链锁着。 英娘见王爷入府,提着裙子步履匆匆,她见到王爷抱着自家小姐,急急地问:“敢问王爷,小姐回来了?” 洛安辰压住心头的不痛快,面色阴郁,双目通红,一手紧紧抱住爱妻,一手指着这些物品:“这些全给本王换了,还有这床上的东西。” 他恨恨地踢了一脚散落在床边的大鞋。 英娘见王爷面色不善,手脚麻利从柜中取出新的物品铺于床上,又将不该有的东西清扫了出去。 她恨恨地捶了一下自己,怎么将这些东西没收拾,她也不知巴图是否能回来,若是擅自动这些,担心贼人回来暴怒欺负她家小姐。 等到洛安辰小心翼翼地将谢知意放于床上。 英娘扑通一声跪下,“王爷,我家小姐待王爷之心可昭日月,您千万别为这些迁怒于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自从落了孩子便被贼人锁起来,您要相信我家小姐,她是清白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