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娇这个狠心的娘们,还真把她的郎君丢在这人海茫茫里了。
这时,我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禁皱起眉头:黄玉娇是怎么知道晓婉,老严和莹姐的事的?
牙套妹的舅舅是个很不错的人,他在门口招呼我。我叫他大叔,跟他说我是黄玉娇的朋友,他“呵呵”一笑,说:“你高攀咯。”
我听得这话,有些别扭。可大叔是个实在人,讲得都是实在话。
“大叔,不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不用解释,只要你不是我外甥女的男朋友就行。”
我挠了挠脑袋,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他手机响了。他接起了电话,开始还问对方什么时候来,但得知对方不来了,大叔非常生气,冲着手机就开始训斥。
由于还没跟大叔道谢和道别,所以就站在他边上等他打电话,同时也寻找着那多牡丹和牵牛花们。
旁边的魔鬼屋顶,伸出了一直沾满鲜血的假手,还不时地颤动。远处的旋转木马围了很多人,起保护作用的家长比小朋友还多。急速飞车已经把几对男女甩在了空中,他们在那里拥抱,接吻。忽然一列过山车在轨道上划过,那尖叫声此起彼伏。
人很多,却不见那几朵青春活力的花朵。
“这帮臭小子,说好了来扮一天大偶人的,可没一个来的。”大叔显然很气愤。
“怎么呢?”
“都嫌给的钱少。”
“多少钱?”
“1个小时20块。天一热,这活就没人爱干了。”
我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但是这个钱可比当家教,给老严打工赚得容易的多。而且这样不但可以陪黄玉娇玩一天,还能赚到钱,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
“大叔,你看我能干不?”
“你?你不和那些小丫头去玩了么?”
“你要大叔您一句话,我就过来帮忙。”
“好啊,这我当然愿意,来,跟我去换服装。这个工作,只要你别说话,不把头罩摘下来就行……”
我换上了一套可爱熊装,衣服裤子虽然稍肥,除了脚下有点软之外,其他还算正常,可那个硕大的熊头扣在我的脑袋上,确实有点晃。而且,脑袋上带上这么个东西,比穿上雨衣还要憋闷。我不得不从它的鼻孔看外面的世界。
我问大叔这个工作需要哪些精髓时,他就送我俩字——扮萌。
出了大叔的工作间,我就有点晕,从熊鼻孔里看世界,简直TMD太小了,我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至于刚才大叔说,黄玉娇她们在摩天轮等我。可我只能看到眼前七八米的地方。根本抬不起来头。
我穿梭在人流中。开始,脚底没跟,走起来左右晃得特别厉害。我甚至怕熊头不小心会掉下来。
“妈妈,你看,这只熊喝醉了。”
我看见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也就四五岁,穿着公主裙,这好奇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摸着小女孩的头发,蹲了下来。
“熊叔叔,你没醉啊。”
我使劲晃着熊脑袋。
“我能跟你拍个照片么?”
我又使劲点着熊脑袋。
“妈妈,快给我和熊叔叔照个像。”
随着相机的快门声音,我忽然发现,这项工作虽然憋闷了点,但能哄得这些孩子们开心,还是满有意义的。
不久,陆陆续续有很多小朋友都跟我打招呼,握手,拍照。有的小男孩还热情地亲了熊脑袋的嘴巴一下。
我正陶醉于这项工作的乐趣之中,忽然手机响了。穿着这套形套接手机电话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我赶紧跑进了最近的卫生间里,把熊脑袋摘下来,然后把手从熊袖子里抽出来,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黄玉娇的,可已经是未接来电状态了。
我赶紧打过去。
“你TMD死哪去了,要是尿遁了你就等着去死吧。”
小泼妇愤怒了,她在电话里甚至有点歇斯底里地嘶吼。我等她说完,才把自己沉稳的话语传了过去。
“姑娘,告诉我你们在哪好么?我这就过去。”
“好,我就在摩天轮的卖票处等你,三分钟之内要不看不到你,全世界人都会知道你的崽子在我肚子里。包括苏晓婉。”
我惊愕了一下,马上挂了电话,走出了卫生间,抬头看了一下摩天轮的位置,然后扣上了熊脑袋,凭借着迷茫的方向感,快步向黄玉娇走去。
这可不是开玩笑,黄玉娇那个小疯女能干的出来。
游乐园里的路,完全没有方向的概念,圆的,三角的,正方形的,设计师跟平面几何课不及格一样,就没有一条正常的直顺的小路。等你终于找到了一条正对着摩天轮的直道时,走到最后,你会发现,它TMD居然是个椭圆。
我这个郁闷啊。
我站在椭圆的一个切点,腆着肚子,向上看去。高大的摩天轮就在眼前,可眼睛更前的是草坪,树木和围栏。我需要怎样才能走过去,难不成非让我带着这只熊飞起来么?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支熊好可爱啊,还在玩腆肚子。”
那声音,清脆,悦耳,纯净,宛如高山流水,又好像风扬盈韵,可在我耳朵里却如同晴天一声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