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善赶在气氛彻底凝固之前说。
“好。”刘舒应道。
“哎,从择善,等一下。”刘舒叫住从择善,“你的数学好像还有提升的空间。”
“什么?”从择善不太明白,为什么刘舒突然跟她说起数学。
“我意思是,我的数学很不错。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如果遇到数学方面的问题,可以来问我。”
从择善思索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刘舒这是要帮她学数学。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帮她,但从择善还是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教室的门窗都大敞着,比从择善想象的要凉快得多,只是屋子里光线更差,跟黑夜无二。有人手上拿着荧光棒,见到从择善,顺手给了她一个。
从择善拿在手里才发现,这不单是荧光棒,准确来说是一种棒棒糖,只不过那根棒棒被做成了荧光棒。这种糖果吃起来一般,但很好玩,每年都会流行一阵。从择善上了高中以后没怎么见人吃这种糖,但拿来玩的倒是不少。没想到今晚停电,这平平无奇的糖却派上了用场。
从择善手里的这个是粉色的荧光,她趴在桌子上,偏头盯着这一小簇看,耳边传来一阵阵歌声,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各个层的学生开始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对歌。一时间人都涌出教室看热闹,显得教室更加空旷。
从择善没有动,她半眯着眼睛休息,意识朦胧间感觉有人坐到了她旁边。从择善的同桌是一个憨厚朴实的男生,叫冯俊毅,从择善以为是冯俊毅回来了,于是把身体往边上挪了挪,给对方留出足够位置。
“从择善?”
这声音比冯俊毅的声音清亮,从择善头皮一阵酥麻,她猛然直起身,但屋子很黑,即使那人就坐在她身边,她都难以看清对方的五官。
但是哪怕看不清他的脸,从择善也能凭借声音将杜归远辨认出来。或许不止是声音,还有他的一呼一吸。
“从择善,你有想过将来考去哪里的大学吗?”杜归远的话没有什么大的情绪起伏,他好像是在问从择善明天要不要去自习室。二者的共同点是,都很简洁明了,不偏不倚,直击重点。
从择善反问:“你呢?”
杜归远:“我家里想给我转到国际学校,把我送出国。”
那一连串刺目的零分重新浮现在从择善的眼前,一切都有了因果关联。因为杜归远打算转学了,所以才肆无忌惮考了零分,所以才笑得那么畅意开怀?
“所以,你想要去国外念书了吗?”
“我家里想。但我恰恰相反。”杜归远坦然道。
“我想考到B市。”从择善回答了杜归远的问题。
“首都啊,从择善,你一定可以的。”杜归远喃喃道。
窗边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雷声在上空炸裂开来,直穿人的耳膜。从择善被突如其来的雷惊到,手里的荧光棒不小心摔落到地,滚去杜归远脚边。从择善要弯腰去捡,杜归远先她一步俯身捡起,顺手用自己的校服衣角擦了擦荧光棒上粘到的尘土。
杜归远把荧光棒放回从择善的掌心。
从择善感受到了来自杜归远手掌的温度,像是一杯温水,熨贴人心。
隔着一根荧光棒棒糖,两个人十指相贴。这其实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牵手,但两个人谁都没有缩回手。
杜归远反手握住了从择善的手。只握了一下,而后很快离开。
“从择善,我想考公安大。也就是说,假如我够努力,应该可以跟你考到一座城市。”
雨还在下,接着那一点微弱却坚定的粉色荧光,从择善看到了杜归远的眼眸,清澈明亮,诚恳炙热。
“假如我们都在B市读大学,做我女朋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