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予庄顺。
家里会不会摆她的遗照呢,应该不会的,她到现在都没有过一张照片,也没什么好摆的。
胡晴和庄军会给她烧些黄纸吗?应该会的,逢年过节,烧些给她用用也还行。
但她还不想死。她好不容易长这么大,活到这么大,如今只差短短两年的时间,她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得到她想要的天空。
她不知道若是别人和她一样的家庭,一样的父母,一样的经历,会怎么去选择,怎么去做。她确实矫情,有时候这些矫情倔强和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也不知道来自何处,遗传自谁。
哦对了,庄军说来自她读书,胡晴似乎也这么说过,书读的太多,想得太多,自大了太多,骄傲了太多,骄傲到连父母也不认,也家人也不认,总之就是六亲不认。
她是如何变成六亲不认又自私薄凉的人,她也不知道。只是时常感觉自己如荆棘之笼里的惊弓之鸟,每一下的风吹草动于她来说都是一种小心翼翼,肝胆俱裂。
庄梦摸出手机,翻出通讯录,依次是白川,胡晴,顾佩清,谢矜言,沈若初,夏微菱。心里有好多话想说,到了喉咙口却又觉得无话可说,无人可说。
胡晴常说,家丑不可外扬;也常说,没人懂的,他们只会说你有病。她不敢说,不能说,那些过去的事情,在心里生根的事情,说出来就是一把刀,尖刀的刃对准的是她的心脏。她不用谁替她感到难过,也不用谁对她觉得可惜,也不用感到可惜或者共情,她只是…
她只是怕说出口的那些过去和曾经,换来的是怪不得你被打,怪不得你没有朋友,怪不得你是这样的人,怪不得没人喜欢你,怪不得…
庄梦抬手捂住眼睛,那些想说的话终是没人听见,堵得她胸口闷痛。
未发生的事情,也在某一条路上,等着发生。而她能做的,就是做好准备,等待着命运即将安排给她的路,将要遇见的人,这就够了。
人总不能太贪心,水满则溢,她现在的一切,已经足够她有生之年去细细回味和珍藏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