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则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把男人从头到脚扫视了几遍,眼神露骨,毫不掩饰她对这人的打量,过了一会儿才用英文回答道:“庄园的卫生间不分男女,但是五楼的好像一直在维修中,所以您要找卫生间的话,可以去四楼看看,沿着前面的楼梯下去附近就是。”
安室透在这压迫性极强的眼神下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头,但依旧端着温和有礼的样子跟她们道了谢,并快步从三人身边穿过。而山海叶子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一直等他下了楼才松了口气。
山海叶子收回目光,又神色不明地看向男人来时的方向,几个房间都是特供给铃木次郎吉一行人休息的单间。她低眉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一个易了容的家伙,嗯……会是谁呢?
————
“晚上好,先生。”
“晚上好。”
夜间六点,即将进入黑夜,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发暗。
庄园正面的双开门大敞着,一辆摆渡车停在台阶下,几个穿着晚礼服外罩厚大衣的宾客从车上下来,走了进来,厅内三三两两聚集着互相攀谈的客人,门口处有一个签名台。
这次选进来参加展览的人有两百个左右,不包括媒体。大部分不是什么富贵之家,只是因为对波塞冬的黄金号角或者怪盗基德感兴趣而申请了被幸运地选上了,另一些是有潜力或有实力的日本珠宝商人,伊特纳为了寻找跟本土公司的合作机会,就直接给他们发了邀请函,但数量不多。
安室透拿的威廉·威尔逊这个身份是属于第一种宾客——对珠宝感兴趣的普通人,被SLED暗箱操作选上的。
虽然大部分都是从外面进来的宾客,但是海天相接之处,日落的余晖透过厚重的云彩而晕染出迷人的粉红色,这种美景还是吸引了几个已经到达的参观者揣着相机往海边跑。
安室透态度自然地混入他们之中,出了庄园庭院的范围跟着指示牌沿着海边的人行道不紧不慢地往码头的方向去,就像欣赏海景的普通游客。
停着伊特纳号的码头离庄园并没有太远,从庄园宴会厅的玻璃窗看过去也可以看到停着的渡轮。安室透等走远了一些后暗自加快步伐,大概又赶了十分钟的路程就到达了轮船停泊位。
在稍有些距离的地方抬头看去,原先供他们进出的甲板入口的楼梯已经收了起来,现在打开的是稍微靠船尾中下部的货运出口,一块儿极宽极厚的钢板从出口延伸出来斜着搭到水泥地上,几个大箱子还停在船上,两个搬运工正操作着小推车插进箱子底部。
码头上,靠近入口的位置停着两辆小货车,几个工人正将卸好货的空箱子搬下来送回船上。安室透弯着腰绕到货车背面,听他们边闲聊边工作。
“这些光空箱子就这么重啊。”
“听说是专门定制的,不知道是用来保存什么好东西的。”
“不会是珠宝吧?”
“嚯,成箱的珠宝么?那得多大的手笔啊。”
“别逗了,珠宝会让我们送?都是走安保公司护送吧。”
“那谁知道呢,这次伊特纳不就雇了一帮练家子的雇佣兵帮忙送钻石么,乘坐的还是这种普通轮船。”
“这不是要配合这堆东西一起到么。但我觉得宝石还是不太可能……”
“行了,别聊了,看着点。你那边箱子堆得太多了,匀过来两个,没看小车的质量不均都要翻了么!”
被训斥的工人噤了声,按照上司所说开始转移箱子的位置。
安室透若有所思地盯着这些质地坚硬的货箱。
按理来说从海运进入日本的货物都要经过申报、清关、查验的流程,但是查验这个步骤并不是绝对要进行的。只有运送物品内含特殊货物才会被拉到查验场去检查。但是这种私人性质的轮船,所申报的东西都是高价的宝石,再加上背后有碧海庄园的东家那种资本的运作,想跳过验证并直接进入日本是很简单的事情。*
之前为了打击SLED的势力,公安已经要求海关配合着突击检查了几个他们查到的SLED的渠道,不过那都是夹杂在普通货物、通过专门的货轮运来的走私物品。这个码头属于碧海庄园,公安在没有充足的证据的情况下,不可能说来检查就能检查的。
如果SLED潜伏在伊特纳的渡轮中的话,不论是暗中私自来,还是跟伊特纳明着合作,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走私机会。那么这些作为宝石附属货物而运进庄园的箱子里装的就绝不像诺兰·阿部先前说的,只是特色食材和做生意用的东西那么简单。
这些念头只在安室透心里过了一瞬。几个工人固定好了箱子,到了小车前端就要拉着杆子往船上走,他瞅准时机绕到了箱子堆侧面,弯着腰轻手轻脚地跟着他们走。
小车通过钢板进了轮船货运入口,安室透又趁几人走到中间跟等在那里的负责交接的伊特纳船员做确认的时机,借着箱子的遮掩从他们后方绕到另两堆准备运送的箱子间的缝隙,躲在了阴影里。
其实按照约定,他只需要到达这个入口,找到负责交接的员工对上暗号就好。但是他想趁机查看一下这些箱子里运送的都是什么东西,所以才小心翼翼地混了上来。
安室透朝里走了几步,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手指沿着一个大号箱子的缝隙摩挲了一下。观察一圈后,确定这只是扣紧的箱子,没有上特殊的锁,而这个大尺寸的箱子的上方都是些小一号的,安室透掏出小刀插进箱子的接口使劲往上一撬,又连忙伸手稍稍撑大了缝隙。他确定上方的箱子保持着平衡,没有晃动或者滑动后,才微微躬身朝里看去。
箱子里是用木架子固定好的一瓶瓶红酒,木架四周、和箱子壁接触的位置隔着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