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还是——”姚風看出来姚玉不常往这里走动,想着姚玉并不把古链这个太子放在心上了,他或许更残忍地想到姚玉可能并不钟意古链。
古链终是坐不住了,从炕上站了起来,转身褪下身上靛蓝色常袍,去换上一身冷宫守卫的衣装。
“殿下你这是.......”容嬷嬷看着他背过去,脱下了常袍丢在炕上,拿了衣架上的守卫衣装穿起来。
“殿下你不必亲自去守冷宫口看守,由臣派人代替你去守卫。”姚風道。
“是啊,殿下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呢,此时出去,夏日酷暑,可别脑门一热,身子又不好了。”容嬷嬷附和道,她都是出于对古链好心。
古链不领他们二人承情,于是急不可耐地穿戴好之后,最后把守卫盔帽往头上一戴,随褪去了一身太子行装华服,但他气质依然不散尊贵倨傲道:“本宫觉得身子静养得差不多好了,正好出去走走。”然后对姚風道:“你也快些回钦安殿守着,别叫人起疑,这里本宫自会做好。”
“眼看皇位的事成了一半,殿下此时去守门,有些不合身份。”姚風仍然对古链出去守门不放心。
“好了,你们都不要再为本宫争辩了。再不出去守门,太监院里的总管就该起疑了。”古链走过去,拍了拍姚風的肩膀,叫他安心。
姚風见古链心意已决,不再推说什么,只得拱手退了下去。
古链瞭望姚風走了出去,转身对容嬷嬷道:“你找个由头,带我到婢女院子里去吧。”
原来还是为了见她!
容嬷嬷一脸了然,只好让他一道:“殿下随奴婢来。”
二人一前一后,容嬷嬷在前面带路,古链在后头跟着,并不显眼,只是摆出有事的样子与容嬷嬷一块走到了婢女院子里头。
二人正往院子上过去,正看到不远处,石桌旁只有一敏丫头坐在石凳上,低头趴在桌子上大快朵颐碗里的吃食。
一两个婢女从他们跟前走过,见到容嬷嬷,她们一手怀抱木盆,一手抱着一团浆洗的衣裳,对容嬷嬷屈膝行礼,然后不免抬眼去打量容嬷嬷身后的守卫。
二位婢女对外头进来的守卫将领本就稀奇带着向往,毕竟这里除了太监院子里,只有冷宫外头的守卫才算真正的男人,但门外守卫从不进冷宫里面,他们在外头有一处住居的土房里换职轮班,每个月都在各宫处轮值,所以就不怎么常驻在冷宫外头守职。
“容嬷嬷安好。”两位婢女只打量了一眼古链的脸,黝黑令人不想再多看几眼,她们便无趣地别开了眼眸,问容嬷嬷:“您身后怎么跟着守卫大人?”
容嬷嬷笑道:“这是我外甥,才刚过来轮值几天,这不外头的伙食不太好,前些天我外甥吃坏了肚子,我带他过来去往厨房里找点吃的。”
其中一个婢女了然,手指着身后敏丫头坐着的石凳上吃饭,道:“余姑娘刚刚做好了一些打卤面,吃食的名字怪新奇的,不过吃起来还算不错。”
“是啊,确实挺美味,不差宫里那些山珍佳肴。”婢女同伴附和一声赞道。
婢女继续说道:“阿总管全部要走了,给太监院里吃,不知厨房里还剩多少。”
“你们俩可有吃了?”容嬷嬷问。
“吃了半碗,不多,不过余姑娘人说了,明天打算给敏丫头做些饺子。”
同伴不等婢女说完便“扑哧”捂嘴乐了道:“嘻嘻,敏丫头天天缠着余姑娘要肉吃,余姑娘不肯做,还说敏丫头上次一连吃了两天肉,这回该消停了。”
“可不。”婢女接着同伴的话道:“还说敏丫头吃太多肉消化不好,若吃胖了,余姑娘还打趣敏丫头将来大了怎么嫁郎君,还说未来郎君没一个喜欢胖胖的女生,嘻嘻。”婢女忍不住跟同伴打趣地笑道:“余姑娘说这些也不觉得害臊,敏丫头精神都这样疯了,她还一门心思替敏丫头将来择一郎君操心!”
容嬷嬷只得附和乐呵几声,转头看古链脸色。
古链听了婢女两个一言一语,面上愠怒的气色倒稍微缓了下来,不再这么凶巴巴地阴沉着脸了。
“好了,你们都快干活吧!”两位婢女正走,容嬷嬷又拦了她们一下问:“余姑娘在厨房里头吗?”
婢女两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道:“刚刚她离开,翻墙到另一处宅院里,不知道她在里面鼓捣些什么,回来浑身脏兮兮,也不知道她在里头干嘛搞一身泥污出来。”婢女脸上嫌弃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诶,她翻墙的时候,胳臂还别了几本书和笔,敢情她还会写字吗?”同伴问道。
婢女狐疑一声,回道:“听闻她是从罪奴所里出来的,应该没有先生教她认字,她怎么会带着本子翻出去呢?”
同伴凑到她耳边笑说:“肯定装装样子,再不然在本子上胡写乱花,她不认字能写出什么花来。”
容嬷嬷感受到古链急不可耐的气压,连忙催两个婢女道:“好了好了,别在我跟前说她背后的话,小心阿总管听到了,又一个准地罚你们!”
婢女连忙噤声,再次蹲身说了声是,就走了。
容嬷嬷回头,忽然身后空空无人,再往远处瞭望,好家伙,古链已经走到了墙头里。
“殿......外甥回来,不能翻墙过去,小心有人看到!”容嬷嬷抬起笨重的双腿,赶紧赶慢地追过去时,只听“嗖”地一声,古链身手敏捷地跳到墙头,一眨眼功夫,他人就隐没在另一头墙根下了。
这速度快得,任何人扭头的当都反应不过来,再一看难以发现曾有面生的人翻墙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