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邕王亲自护送沈刺史运送的粮草,而沈刺史恰好管着春洛郡一带,至于粮草,我不曾记得是哪个地方送上来的,不过鼎御帝为了挽回名声,忽然改口免了一年的赋税,百姓那时候才渐渐止息,不骂朝廷与陛下了。
而邕王这次护送有功,鼎御帝思虑了好久,勉强得仍旧不愿地恢复了邕王的亲王称号,并把他从岭南换到了春洛郡的临城继续做他原来的邕亲王,只是陛下不让他进宫议事,过节生辰日也不曾叫他入宫过。
胜利回朝,入宫首先向陛下禀明边境之战,并把溯北一族使节要想与王朝联姻缔结的话也回禀了陛下定夺,陛下却转而看向我身旁的范奕辰,满眼赏识地道:“奕辰,此次与镇北将军出师利捷,的确没让朕失望,朕果然没看错你,你果如是天生的将才!”
元丞相也随之附和地夸赞范奕辰道:“范将军的确是王朝不可多得的少年将军,陛下您务必厚厚赏赐他!”说着才记起来地看向我,元丞相抚着下巴胡子亦是笑道:“镇远将军得功劳最高,陛下也要想想该怎么厚赏姚大将军。”
陛下见我赞赏地笑了一阵,向我问道:“姚大将军你想要什么赏赐?”
我想了一会儿,二姐已然稳坐后位,我自己也娶了元丞相的嫡女为妻,如此大胜归来确实想不出来要什么赏赐,只得敛下骄傲的神色,肃穆道:“臣不愿居功自傲,但凭陛下赏赐什么,臣都领受。”
陛下听了,和颜悦色地曼声道:“朕封你做镇国公吧!”
我听了感激涕零道:“谢陛下恩典!”
“再封你府上的姚府里的女眷,姚老将军遗孀姚老太太封诰命一品夫人,姚大将军之妻姚元氏诰命二品夫人。”
“臣多谢陛下恩典!”我郑重其事地拱手跪地行礼。
然后陛下看向范奕辰,满眼里都是偏爱地赏识问:“范将军你想要什么赏?你若也要升军官封爵位,朕都允了你!”
范奕辰拱手道:“臣的姐姐前日刚被陛下赐封瑶宸妃,已经足够光耀门楣了,臣也不好再邀功,如今做着镇远将军极好!”
“哈哈呵呵。”陛下捂嘴乐了几声,道:“奕辰爱卿什么都不要,倒叫朕不知该赏赐你什么了。”顿了一会儿,又问范奕辰道:“朕不如给你新的府邸,怎么样?”他说着看了一圈元丞相和一干众臣的态度,见他们没一个站出来说话,陛下紧接着笑说:“范爱卿你还没娶妻吧?朕身边正好有个莹妃所出的公主要赐给你做将妻。”
我扭头看到范奕辰脸上的笑意逐渐僵了僵,好一会儿从懵懂中醒过神来,脸上不自然地讪笑道:“启禀陛下,不是臣看不上公主,而是臣心里早就有人了........”说着眼睛一偏,挑衅地扫了我一眼。
我脸上的笑容收敛得一干二净,换之阴沉地暴雨风欲来的趋势,冷冷地瞟他几眼,心里有股气翻江倒海。
先前临回京城前,魏晨急忙忙地找到了我,气喘吁吁地说起他按我的吩咐,派几名暗卫在姚玉周围隐匿保护,不期遇上了范奕辰带人到姚玉所住的茅屋踏门就要嚷嚷叫她开门,他要向她提亲,提亲的目的是让她带上她的孩子跟他回京城,他会给她和孩子好好安置,我听着他大概意思是强迫姚玉做他的室外夫人。
范奕辰站在门外敲门好一会儿,不见屋内有动静,最后他急了眼,把门踹开之际,那边李婶闻声赶过来,对范奕辰欺坏了赵娘子家的屋门连连“哎哟”了好几声,才道:“赵娘子天不亮就带着孩子去往江南治水利去了!”
范奕辰急得睁大了眼,嗓子眼里开始冒烟了吼道:“她一女子去什么江南,治什么水利!”
我和范奕辰都想不到姚玉一个弱女子怎么还有治水利的本领,她从何而来的治水利。
不过今日江南确实多水患,江南刺史每每上折子,要朝廷多出赈灾银两,朝廷亦是拨出来也不够用。
因为遭殃的不只江南,还有江南周围的郡县,但最近江南刺史不怎么上折子了,我和范奕辰刚回朝,便听到江南以及周围郡县的水患才渐渐恢复预期,当地瘟病也得到了控制,那里流民不再外溢,从此京城免了流民瘟病的灾难。
江南、水患、治水、瘟疫、姚玉.......
种种思绪汹涌地透着蹊跷,使我在陛下和满朝文武失神的时候,一道刺耳又清晰的声音强插进我耳鼓里来。
陛下清隽雍容闲雅地背靠在龙椅背上,头戴皇冠露出两边凌厉的发丝,狭长的目光凛冽地看不出他的情绪,但周身缠绕出咄咄逼人的低压气息,令人渐渐觉出透过不过气来。
范奕辰的话,隐隐让陛下心情悄然愠怒达到了顶点,显然高高在上者给底下臣民施送恩惠的时候,他们只有感恩戴德地接受,没有拒绝出口的道理,否则对上位者大不敬。
显然陛下嘴角一如地对着范奕辰笑着,但脸上已然变成了冰冷像块石头盯着他,仍然笑着的嘴角忍不住掀起不快的一角。
我瞥着他,同陛下的脸色一样,很差地审视他淡然地面容,似乎下一秒他说出来不随陛下和我心思的话后不会对他有怎样的影响,哪怕说出得罪陛下并加之砍头的话,他也不怕。
“臣在边疆打仗的时候看上了一名女游医,她对臣有救命之恩,臣打心里认定她必是臣唯一的妻子!”他抬头坚定无比又不容置疑地迎向陛下晦暗的目光。
所有万籁俱静,只闻见每个人从肺里小心翼翼地喘出来的呼吸声,他们都屏息静气,不敢从嗓子里发出一丝一毫的轻响,生怕陛下因范奕辰而迁怒了他们。
我冷冷从范奕辰志在必得的脸上转到陛下,以我对陛下的了解,他应该说出否认的话来。
敏长公主虽然不是前朝的嫡公主,但到底与陛下从流难低谷里一路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