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开始,原本温馨幸福的家开始变得无比诡异。
楼上的空房子总是出现莫名其妙的响动,甚至还有婴儿的哭闹声,男主人谭鑫和他的妻子魏满频繁在自己家中看见陌生人影。
最离奇的是,谭鑫发现,自己的屋子正中央开始慢慢长出墓碑。于此同时,妻子魏满的行动突然古怪起来,仿佛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一般。
谭鑫受尽惊吓,最终选择跳楼身亡。
故事发展到后半段,一位发现端倪的警察紧追不舍,一直在调查谭鑫和魏满,终于发现谭鑫死去的前妻和魏满似乎关系匪浅。
但魏满的突然消失将一切未知的真相全部掩盖,故事戛然而止。
男主人谭鑫是剧本前半段的主要人物,而女主人魏满,则是整部电影的灵魂人物。
迟云在看剧本时就发现了这一点,作者对女主角魏满的刻画非常诡异。
一方面她的背景十分普通,魏满的老家在一个贫困山区,她考上大学,成功走了出去,然后与男主结婚,过上了平淡且温馨的生活。
另一方面,明明魏满也是被怪事骚扰的一员,却总会在某些场景中显露出一种邪性古怪的天真。
在迟云思考的期间,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其中甚至不乏名气不小并且一直在试图转型的流量偶像。
明光传媒出品的剧质量一直都不错,再加上这个项目自立项起就受到内部的资源倾斜,所以哪怕是小众恐怖片,也有大把大把的人来试镜。
导演同样很有野心,前来试镜的演员跨度从电影学院的素人到名气不小的流量明星再到实力派演员,看得出来,她对选角十分慎重,而且势必精益求精。
排在前面的演员按顺序一个个走进去,再出来时面色却都不算太好。
很快就轮到了迟云,她站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下走了进去。
房间内十分宽阔,导演黄盛楠正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唐元鹤百无聊赖地闭目养神,除了这两个迟云能认出来的,还有几位看起来像投资方的男人坐在一起。
听到脚步声,导演黄盛楠抬起头来,犀利尖锐的目光从平光镜上方直直地扫向她。
见到迟云,黄盛楠皱了皱眉头,不行,这个演员长得太盛了,这种长相不太符合她对魏满的设想。
黄盛楠瞥了一眼旁边的唐元鹤,这个迟云是编剧一力推荐的。
她作为导演和唐元鹤接触不少,知道他对自己的作品一向严谨,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同意让迟云来试镜。
“你来试演一下谭鑫跳楼之后魏满在警察局崩溃大哭的场面。”
在剧本中,发现家里闹鬼的夫妻二人向警局报案但未被受理,在谭鑫跳楼之后,魏满几近崩溃,她冲到警局尖叫哭诉。
这是一段十分尖锐的感情戏,在这一幕里,魏满是被反复惊吓又失去新婚丈夫的女人,她的心碎、疲惫和癫狂糅杂在一起,形成了这一段控诉。
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迟云平静地伸出手揉乱了自己的长发,然后猛地扑到了导演黄盛楠面前。黄盛楠一惊,但也立刻反应过来她是将自己当成了对戏的警官。
迟云的嗓音像是绷得紧紧的琴弦:“你知不知道,谭鑫,今天早上跳楼死了!”
随后,她怔怔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出门前让我给他做蛋炒饭,还朝我笑。”
“我心情不好,就跟他说,家里没鸡蛋了,让他自己买个手抓饼吃去。他不笑了,就一直一直看着我,然后他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你知道从十三楼跳下来是什么样子的吗,他整个人像一滩泥一样,我都认不出来了。”
“真是奇怪啊......我认不出来他了。”
在座几人的目光都紧紧地停留在迟云身上,不可否认,这一段确实张力满满,从愤怒到痛苦的转变非常自然,那一小段呢喃简直抓住了这一段的精髓。
黄盛楠说出了剧本中那位警察的台词:“抱歉,魏女士......我们警局里有心理咨询师,我带你去见见她吧。”
黄盛楠注意到,迟云脸上的痛苦怀念有一瞬间的空白,那一瞬间,黄盛楠清楚地意识到了这种割裂。
前一秒魏满还是痛苦的妻子,下一刻所有的事仿佛都与她无关,她的悲痛只是因为自己是戏幕里的演员,一切理应如此。
但迟云的表演还没有结束,听到警官的“关怀”,她立刻像一头狮子一样愤怒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立案,为什么看也不去看一眼,为什么你们永远都坐在这里一动都不动,为什么啊?!!”
“你们是不能走下神坛的神像吗?”
这一段结束了,迟云说完这句话便重新站好鞠了一躬,她整理好自己散乱的长发,看向在场诸位。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在场的几位投资方交换了一下目光,他们看不懂表演,只知道这个演员演得很逼真,除此之外也看不出什么层次。
决定权还是在导演黄盛楠以及编剧唐元鹤手中。
黄盛楠无意识地按着圆珠笔,嘎达嘎达的弹簧声节奏满满,看得出来,她现在非常纠结。
“再表演一下魏满回到家乡误吃供果那一段吧。”唐元鹤看出了黄盛楠的犹豫,提出让迟云再演一段。
这一段不是什么爆发情节,讲的是谭鑫和魏满夫妻发现自己一直被灵异事件纠缠,于是决定拜访魏满家乡一位颇有名气的神婆。
魏满的家在一个叫做姚村的小山村里,这里的人信仰一位叫做蛮的神明。
在等候神婆出来时,魏满因为口渴伸手拿了一个桌上的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