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果然笑吟吟地蹲在旁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扇子,吊儿郎当装模作样地扇扇:“路过此地正巧碰见姑娘,怎得说跟踪?”
闻青懒得听他油嘴滑舌,收拾好东西就要进屋子。
这人还在后面说:“恩人房子挺不错,小院也漂亮。”
关你屁事,闻青在心中默默道,加快了步伐。
“姑娘,我叫延牧,街上酒楼处就能寻到我。”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闻青想起那天去镇上,难怪会在酒楼遇见他妹妹。
小姑娘水灵灵的乖孩子,怎么会有个这么油头滑脑的哥哥。
“以后姑娘上街来,一定要来我们酒楼——”闻青踏上台阶,反手关上门,烦人的声音顿时消失在门后。
进了屋子,闻青索性绕到厨房去看桑蚕的情况。蚕已经长到五龄,再过不久就要开始吐丝结茧。
闻青喂完蚕,又在屋子里转悠一会儿,到窗边偷看那人离开后,才开门出去。
被他一打断,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完了。闻青继续继续挖地基,直到傍晚才挖完。
闻青用竹片简单做了一个凳子,即使已经磨得很干净了,坐上去之后还是觉得有些硌人。
找来找去手头也只有这么一样东西了,闻青想了想,决定到时候去镇上看看,大不了绕开酒楼好了。
第二天闻青便到了街上,先问了卖蚕老板,桑蚕结茧后要做什么,然后才去逛集市。
木匠店里放了不少桌椅板凳,可要么价格太贵,要么造型不好看。闻青选了半天,一样都没挑上。
木匠师傅看不下去了,说:“姑娘,你要什么样子的?”
“要可以放在外面的,像公园里——”闻青忽然停下,她想起公园湖边放着的长椅石桌,心里有了打算。
“师傅,能做那种有靠背,像栏杆一样的椅子。”闻青说着说着直接拿毛笔在纸上画了起来,因为不习惯,画出来的东西也一言难尽。
闻青再用手比划比划,满怀期待地看着木匠师傅,期待他能理解。
老师傅拿着图纸看了一会儿,重新画出个样式:“是这样?”
“对对对,没错没错。”闻青十分惊喜。
“我倒是没见过这种椅子。”老师傅摸摸下巴,“你这个要定做啊。”
闻青一听定做二字就下意识捂紧了自己的钱袋,胆战心惊地问:“定做大概要多少钱呢?”
老师傅放下图纸:“小姑娘,不瞒你说,我也没做过这种样式,成品肯定也不尽如人意,如果我做出来了你还愿意买的话,给一两银子吧。”
闻青一喜,道:“我当然相信您的手艺,您看要几个月做完呢?”
“一个月之后你来取吧。”老师傅气定神闲。
闻青见他颇为肯定的样子,也就答应下来,约定一个月之后再来。
买完凳子,闻青就开始去逛桌子了。她对选什么样子和材质的桌子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茫然地逛进了一家店,甚至连店名都没来得及看。
店内摆放着不少花草,有些长得很漂亮,有些还没长多少。闻青因为也种了花,看到这些东西也来了兴趣。
店主过来为她介绍各种开得艳丽的花,闻青的注意力却渐渐转移到旁边不显眼的花架上。
“那是……什么?”闻青指了指爬在花架上的藤蔓。
店主看了一眼蔫巴巴的藤蔓,说:“这是木香花,花期过了,就长在这了。”
闻青走过去低头仔细看它并不平整的叶沿,看它长着短刺的枝条,忽然心中一动:“我能买一盆这个吗?”
店主为难地看了花盆一眼:“这过了花期,再想开花得到来年,你要买,我也不能卖啊。”
“没关系店家,您就按价钱卖吧,我喜欢这个。”闻青说着就要掏钱。店主见闻青心意已决,不好意思再拒绝,便多送了包肥料。
闻青抱着花盆心满意足走出店,还未走出半步,就听见熟悉的声音:“闻姑娘?”
闻青甚至不想回头。“这可巧了不是。”然而该死的脚步声一直紧跟其后,闻青想甩都甩不掉,被迫听他哔哔叭叭。
“闻姑娘,不知道你的杂事办完没有?”延牧往前一步,刚好走至闻青身侧,头发不安分地荡了荡,看得闻青心烦。
“不关你事。”
“怎么不关我事,恩人的事就是我的事。”延牧一拍双手,想起什么似的,“恩人准备在上面建个什么呢?我看旁边草地流水,该不会是想修个亭子桌椅吧。”
他一个人在那自顾自说下去,闻青被他说中心事也不作声,只管往前走。
“正好我认得一个石匠,他打石桌石椅很有经验,不如我介绍给闻姑娘如何?”
“不需要。”闻青有点动心,毕竟石桌石椅确实比较合适放在室外,可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就没那么让人相信了。
延牧依旧在劝:“闻姑娘和石匠见一面也未尝不可。”
闻青猛地停下,延牧也跟着住嘴。“我现在要回家了,你不要跟着我。”
延牧笑笑:“我当然不会跟着闻姑娘,不过闻姑娘真不愿意见见石匠?”
闻青没有说话直接走了,延牧站在原地,阳光刺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看闻青的背影。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笑,转身离开原地。
带回来的木香花被太阳一晒,蔫吧得更厉害了。一路上闻青不时浇点水,然后用几张树叶挡着遮阳。
总算到了家,闻青赶紧将木香花从花盆里移出来,种在篱笆下。
给它浇水时,闻青将有些萎靡的枝条绑在篱笆上。翠绿草地与篱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