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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咳嗽了两声,眼眸流转湿润的笑意,透过飘浮的帐缦,望向她。
“我只是欣慰,月魄终于回到了它主人手上,你知道这只手镯,不是什么生辰礼,本来就是要给你的。”
毕竟那时候,那孩子一心想办的就是和她风光全城的喜酒。
回家的马车上,蕴黛脸上跃着笑意,不停地同她说话。
“嫂嫂,你简直没看到,昨天我让他给我洗脚,他拿着我的脚踝,又生气又脸红,本来皮肤就黑,整个就是一头黑熊精!”
她掰着指头,又苦恼地叹口气:“谁叫他不爱洁净,要是那时我没和表哥吵嘴,才不会便宜这头黑熊精!”
孟澜格外安静,蕴黛看出大嫂似乎有心事,收敛神色,想起一事。
“对了大嫂,你知道公主本来好端端的,为何这病忽然加重了吗?”
孟澜身形一顿:“为什么呢?”
蕴黛叹了口气,小声说。
“听说,前不久泉州雪灾,压垮了桥,终于寻到了她儿子,哎,尸骨无存,只剩些衣物,只可惜无法迎送回京啊。”
“如果没有找到衣物,说不定还抱着尚存活在世的希望,这下,恐怕压断了她的心。”
蕴黛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努力记起。
“他叫……叫池珩,听人说起是个性情极温柔的人,平易近人,见谁都是和和气气地笑。”
“你老家在泉州,认识他吗?”
孟澜将脸转过来,整个人坐在昏暗光线下,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淡淡的像个影子,语气也是寻常的。
“见过。”
只有微风缓缓拂动她的发丝,她眸底沉沉无光。
蕴黛“哦了一声,又说起。
“泉州尸骨残骸那样多,幸好他还留了一只小木剑,公主询问,木剑上,有没有声声二字,这才认领了遗物。”
蕴黛往后一靠,感慨:“哎,想必是他很心爱的姑娘,在最后的时候,都带在身边。”
蕴黛一下子住了嘴,孟澜半晌没回话。
她看见大嫂安静地靠窗,脸色微白,平静得失了神,明明没有流泪,蕴黛却觉得她好像很难过。
孟澜眼里空了一块儿神光,人难过到极致,是落不下眼泪的。
蕴黛本想问问她,知不知道池珩还有一件事,不过想了一想,还是算了。
大嫂本就性情和顺,这些事情不吉利,说多了,她晚上会做噩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