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卉，你变了！”郑语乐摇着施卉的肩，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期中考了，一般这个时候班级的氛围就会紧张而浮躁。“你现在好认真。”
“我之前不认真吗？”施卉佯装生气，瞪着郑语乐。
“不是啊，就是你之前一下课都很疲惫，喜欢找我抱怨。现在怎么——”
其实施卉还是会和郑语乐一起聊聊天，虽然她们之间共同话题本来就不多。之前两人的主题除了吐槽十中就是吐嘈十中，现在施卉忽然收敛了情绪，反倒经常出现沉默无语的情况。
“有点愧疚吧，总觉得传播负能量不好。”施卉忽然涌上点歉意，目光真诚。“而且抱怨也解决不了问题的。”
郑语乐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脸，施卉不算纤细，梨形身材圆润，如果按照网上审美已经被打入微胖，圆脸上肉嘟嘟的。
“你怎么这么莫名其妙，一阵一阵的，发泄很正常啊。”
施卉也弄不清自己忽上忽下的道德感，她寄希望能够培养品德又觉得品德不过是束缚。她很容易被别人的无心之言触动，却又能以钝感对一些评头论足。
施卉摊开草稿纸，密密麻麻画着鬼画符。
郑语乐一个一个指着辨别，“好饿，想吃酸辣土豆丝。”“考考考，烧烤好香。”
施卉的字经常被表扬，算不上书法，但是方方正正非常大气，也算有一些运笔锋芒在其中，在电子改卷的时候很有优势。她的英文书写不需要练字帖只要注意一下，就可以变成衡水体。写成这副样子应该已经是昏昏欲睡了。
“吃吃吃吃，你没吃过饭吗？”郑语乐的丹凤眼格外俏皮，抿着嘴嗤嗤笑。
“我还是想和你多聊聊天嘛。”郑语乐带着撒娇意味，施卉很难对付这些细腻，只能默默祈祷自己不会太冷漠唐突。
“好。”她绞尽脑汁还是只蹦出了一个字。
郑语乐的好朋友也不在理重班，她们在食堂的时候总是交谈得很开心，一起买东西一起上厕所。只是施卉很难理解这些琐碎小事的乐趣在何处，她不会等待以和任何人同行，但是心理上她还是很重视愿意对她释放善意的人。
只有王梓琳这样豪爽、忘性大的人和她比较合拍。王梓琳也是为人随意，她们可以很久都不见，也不会刻意创造机会，但是只要相遇就会滔滔不绝。王梓琳的朋友很多，和年段的大半人几乎都认识，但是竟然和这么庞大的人群相处自若，没有过节。她不爱计较，完全随心随性，没有烦恼，施卉一直很羡慕她的态度。
在学校的每一天都像开了倍速，机械地重复着固定任务，只要在学习方面的事情施卉都认为不算挑战，不过是折磨。
施卉那天晚上偷偷拿手机加了喻卓的□□，喻卓的昵称就是本名。
“知行合一？”施卉小声读出来他的个性签名，挺有意思的。喻卓的空间里尽是些花鸟鱼虫，勉强算是分享生活，活脱脱像一个退休干部。
施卉的昵称则是Iris，鸢尾或者彩虹。是江凯在课上随便取的。
“既然卉是花卉，那干脆叫Iris或者lily？”江凯沉思了片刻。
事实上卉是草的总称，和花没有半点关系。但是施卉还是选择了Iris，因为她很喜欢鸢尾的花语——使者。
别人说她冷静得残忍，她面对煽情的影片总是一笑而过，在感情上也总是安慰别人的一方。她像是一段桥梁，却不是一片净土。
喻卓划着屏幕，轻声读出“毁灭全世界的西瓜”。不爱吃西瓜吗，喻卓心想。
施卉的头像是一枝鸢尾，蓝紫色的花瓣好像要脱离引力，蝴蝶向天空振翅。施卉还因为这个头像被王梓琳嘲笑“花开富贵”，那段时间王梓琳正在玩云彩收集，她毫不示弱给王梓琳地回取了一个“云淡风轻。”
“明天去书屋吗？”喻卓发来。
施卉正在书桌前做着椭圆和双曲线，用力在草稿纸上戳着一个个黑点。动点定值从初中开始就是她的死穴，她甚至拿起量角器一比一复刻，还是没有答案。
“去吧。”她回道，难掩烦闷，去书屋效率高了却会减损休息，周六夜晚注定无眠。
“13题你会吗？”喻卓发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帮问，喻卓对施卉的薄弱点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清楚，“我问一下老徐。”
“明天再讲给你。”喻卓这么一说，施卉更没有不去的理由。
“OK，晚安。”
“乖巧点头gif。”喻卓发来一个小熊点头的表情包，每点一次头就蹦出一颗星星。
施卉抱着手机，好可爱，她看着毛茸茸的小熊，眼底的灿烂被对话框悄悄收藏。
她会拥有一个美梦，因为有人愿意为她披星戴月。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施卉和喻卓总会去书屋一起学习。施卉本来是有报复性休息的习惯，即使她知道什么才是好的。喻卓则不会改变任何生活习惯，周末的作息一如既往。
他会把错题和新知识点仔细整理一遍，然后进行预习。不过这个过程不算太顺利，喻卓虽然会把题目问到彻底，但是他很容易遗忘，或者说是一种短暂的理解，真正的掌握对他有点困难。他的大部分时间还是被之前的题目反复占用，施卉有建议他先放掉一部分，但是他好像比较喜欢勉强自己。
施卉的专注度在个别情况比喻卓更强烈，但是喻卓更加持续。部分时间都是施卉看着太阳方位的移动，阔叶植物的呼吸还有喻卓——他低头，有时用白皙而泛着山河纹路的手托着下巴，有时会闭上眼睛，乌木黑的长睫覆下阴影。
她就这么看着，趴着睡觉或者翻一两本闲书，学校的任务被排到一边，喻卓也没有什么意见。施卉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