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卉回宿舍的路上,郑语乐搭着她的肩,“喻璟还挺有意思的,还用矿泉水当眼泪。”
“他挺浑的。”施卉打了个哈欠,“喜欢干一些无聊的事。”
“和喻卓差挺多的,喻卓还挺严肃的。”
“啊?”施卉看着郑语乐。
“你干嘛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他人是很好,但真挺严肃的啊。”
喻卓虽然一板一眼,但是待人接物挺温和周到,人也挺主动热心的,至少施卉这么觉得。
“他也不怎么对女生笑,每次你有什么要他帮忙,他也不会说很热情地答应你,就只是简单地回一声,然后直接行动,也没有什么客套之类的,好像就是公事公办,你道谢他也不怎么回应,最多点点头。班级的事也是一样,很简洁地说明之后甚至不开口,就做好了”
“他除了回答问题和提出问题都挺安静的,而且每次和老师据理力争的时候都很严肃啊,就是有那种想要打倒对方的气势,不达目的不罢休。当然了,讲道理是能说服他,他很听别人建议,但是那种感觉,还是很认真的,做什么事都要咬定到底。”
“是吗?”施卉思考着,原来别人眼中的喻卓是这样的,那也不怪安婧当时觉得喻卓是野心家啊。
“不然呢,你觉得他不严肃吗?”
“嗯——可能对周边的同学比较有耐心吧。”施卉猜测,也有可能她和喻卓认识比较久,或者喻卓想通过一个媒介共同进步之类的。
“这样啊。”郑语乐揶揄她。
“但是他确实一如既往,连军训都没变。”施卉想起来都觉得有些恐怖,这种极致的自律机制,虽然可以实践,但是很难坚持。
“啧啧啧,”郑语乐也跟着感慨,“甚至军训的项目也这么干。”
无论是喊得最大声,还是每一次的马步都毫不松懈,所有惩罚一声不吭咽下去,太阳暴晒也不避,苦力活虽然不会主动请缨,但是如果没人也会承担。
晚上到宿舍时,毫无疑问,喻家两兄弟又成为话题的焦点。
安婧的小道消息向来灵通,“喻璟的爸爸是喻卓妈妈的弟弟诶。”
“随母姓?”连施卉都转过头,其他人也惊叫起来,“在泉城?”
“他是榕城人。”施卉补了一句。
“那也没差别啊。”安婧说,“这么说他爸爸是入赘的。”
“喻璟迷妹很多啊,他也来者不拒。她们还说他很享受出风头的感觉,在男生里面人缘也好。”
看来学乖了,施卉暗自腹诽,之前还因为一点小事和姜沉书大打出手,果然人是在不断成长的,现在没有改变多少本性,却还是能维持平衡。
“她们说,她们喜欢的就是那种帅气大少爷的游刃有余、游戏人间,但是又不会高高在上的感觉。特别是数学好的男生很吸引人啊,据描述,他解题的时候光都有了形状,每次都很流利自信,粉笔字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粉笔尘引起的丁达尔效应吧,还挺会想象的。施卉没有说话,换成过去的自己说不定也会说服自己他被光偏爱,果然有滤镜就是不一样,褪下自己眼里的向往,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游刃有余?果然是看不到他背地里上的培训班和刷的题。”吴钰琪不知什么时候,冷冷地开口。不知是在嘲讽喻璟还是在为喻璟平反。
前几个晚上她总是戴上耳塞倒头就睡,完全不参与几个人的对话。
安婧不怒反笑,“这么说钰琪很了解喻璟喽。”
吴钰琪又恢复到平常的语气,闭上眼睛,“只是单纯觉得不了解,就随便把别人的努力归功为一些次要因素,这种事很可笑。”
应该是对安婧添油加醋行为的控诉,紫悦轩的平层和父亲找来全国名师补数学这两件事被传开就足够,不过安婧并没有自觉。
基地在山上,晚上还有高速上车水马龙的轰鸣,施卉把耳朵贴近床板,震动清晰可感,她的睡意少了一半。
安婧聊着聊着也累了,话题就由叶皎主导。
“喻卓真的特别特别好,”她的惯用句式,热情的语气一下把人捧到一个危险的高度,“每次我搬水都是找他,他还会主动帮我换座位。”
陈圆茜也附和了几声,迷迷糊糊。
“要是成绩更好一点就完美了,他对人又热心又有分寸。”
是在择婿吗?施卉有些不爽,风扇吱呀,更添一分烦躁。不过她还是很快冷静下来,自己也有这么评价过其他人,等到自己能够控制住这种习惯,才有资格责备别人。
她摸着月光,心乱如麻,弄不清自己怎么这么上纲上线。
第四天很快来临,白天照样老一套训练,下午是爬山野炊,到晚上,则是万众瞩目的文艺汇演。
野炊走过的是一片荒山,不算太崎岖,施卉只是不喜欢教官要求一边走一边唱军歌。喻卓依然坚持,这么一副干净清透的嗓子拿来喊未免有些可惜。
施卉就在末尾意思性地叫了几声,等到营地腿脚有些酸软,随处找了一个平地坐下。
不远的夕阳下,安婧和姜沉书悄悄地站在一起,施卉看到姜沉书递给安婧一封浅蓝色的信,安婧说过姜沉书从告白以后就经常写信给她,不提喜欢,却满是爱意。
施卉哑然,虽然早恋已经是一种趋势,但是姜沉书这副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喻卓递给她一碗教官煮的面,“小心烫。”
“你先吃吧。”施卉看着四中也有几对小情侣,忽然觉得没什么食欲。
喻卓没说话,把筷子一并拿给她,施卉就不再推辞,大口地吃起来,一天在户外终归有些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