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阿芷明日我来接你。”
“……嗯。”顾简颔首。
刘飓暗暗飘去一记冷眼。
刘飓和世子走了,沈光倒安抚顾简,“芷儿,阿父无碍,你且回去歇着吧。”
“阿父,回去换换衣裳吃点东西吧,庖厨准备了羹。”
沈光今日思念亡妻,本是没胃口的,此刻看到顾简可怜楚楚也想陪陪女儿,“好,阿父去换换衣裳就来。”
…
这边沈清兰回到蕙兰塢后忧思及恐,一直战战兢兢。想着沈光质问吴姨娘是不是谋害沈清芷的样子害怕到茶饭不思,到现在夜已入半,精神一直不能平静。
梧桐又从前院探得吴姨娘被拉走解决了的消息,回来告诉沈清兰,她当即晕了过去,也不知是难过还是害怕。
梧桐在沈清兰脸上拍了又拍,一点都没有起效,没法了,她又忙忙跑到前院告诉沈光,沈光和顾简一同去了蕙兰塢。
进屋一看,沈清兰还躺在桌案边,顾简让梧桐将其扶起来,沈光唤了一声:“清兰!兰儿!”
同时顾简一手扶着沈清兰的下巴,一手掐其人中,半分钟后到底将她掐醒了。
沈清兰耷拉着眼皮看着眼前围着的顾简和沈光,一言未语。
沈光松了一口气安抚道:“兰儿,你阿娘的事是她自作孽,你莫要为她难过,今后有你阿姊还有阿父,我们三人相依为命。”
沈清兰游离的眼神看向顾简,顾简看其刚失母也不予其计较前事,向她微笑着颔首。
沈清兰依然表情木然。
随后沈光抱起沈清兰将其放到了榻上,让梧桐拿来汤羹陪着她喝了一些后又安抚了半晌。
折腾到了后半夜,侯府才消停下来。
回到清芷阁,顾简洗漱一番躺在榻上一丝忧虑涌上心头,自己这番将吴姨娘揭发了出来,导致她丢了命,如此一来只怕沈清兰更是恨自己入骨了。
*
很快清晨已至,顾简只睡了两个多时晨,眼窝有一丝浅青,多铺了细细的一层粉后稍显的好一些。
简单吃了些东西后去了正院,刘飓和世子已经来了,两人隔着两三米远,都站在思贤堂的石阶下。看到顾简走来,世子迎了上去,“阿芷,昨晚睡的可好?”
“尚可。”
身后的刘飓依然站在那里未挪步,顾简照常上去向其行礼,“九王叔。”
“……嗯。”刘飓审视着顾简,全然未顾及一旁的世子。
顾简心虚,忙避开刘飓灼人的双眸。
世子随后上前安慰顾简:“阿芷,莫要担心,此事不会对侯爷怎么样的。”
这时沈光也从后院走了过来,向刘飓拱手,以示该有的礼节。
世子也向沈光行了礼,道:“岳丈,我父王和母妃去了别业,我已经派人去通报他们了。”
沈光不想因这事麻烦别人,“世子不必让王爷和王妃跟着担忧,且快快让人回来吧。”
“岳丈无需多虑!”
客气了一番,一行人出了侯府,世子想着顾简与自己同乘一车,可计划落了空,她自己乘了自家的马车。
刘飓一早便让姜彦先去了官署等着郡守,将昨晚侯府的事先叙述了一遍,当沈光一行人来到官署大门口时,郡守早已经在二门口等着。
刘飓是位王爷,沈光侯爵加身外加手握兵权的五品镇平将军威职,都足以让郡守这个安平郡的最高行政长官恭迎,见其面后躬身向几人行礼。
沈光也拱手,“我沈光昨日……”
他开门见山将昨晚发生的事又一一向郡守回报了一遍。
郡守又细细听了一回,随后忙请几人进了大堂,一一又安排了坐。
“侯爷此事虽因情急做快了一步,但也是情理之中,法办无非需要侯爷先递一纸文书呈报官中,侯爷补上就是了。”
吴姨娘是沈光的妾、李婶是侯府的奴,虽说按照大武法律家主谒杀不孝子女或是家中奴婢都应该由官中获准后才可以执行,可沈光一向声明赫赫,不只对国家有重大功劳,在对百姓及家奴宽仁的名声上在安平郡也是出了名的,更何况那二人确实罪大恶极,郡守自然也不会过分追究。
于是这事便也极快的了结了。
顾简一颗心终于掉进了肚子里。
可自己让李婶回来揭发吴姨娘不想竟让她也丢了性命,不知道李婶尚存一丝清醒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跟着自己回了侯府。
她家里还有她的丈夫,于是顾简将此事告诉了沈光,沈光回到侯府让小六给他送了些银子去。
午后安平王得到消息来到侯府慰问沈光,又将刘飓请来三人饮了一回酒。
酒桌上,刘飓和沈光话里话外提示安平王收手,想给其留一条活路,无奈安平王根本不能领会二人话中的意思,直向沈光畅述世子与沈清芷的大婚事宜。
现在已经快入秋,秋末便是约定的婚期,安平王蓄势待发,直待那一日快些到来。
三人一直喝到日落,刘飓没等他人安排径直去了自己先前住的屋子躺那便睡了过去。袁伯知道他要留宿侯府,于是让小六竖着耳朵待侍着。
安平王也已经伏案不能自持,姜彦与安平王的随从将其送回了王府。
碰到世子时,世子问姜彦:“九王叔呢?”
姜彦如果说自家王爷留宿了候府世子一定会去找事,于是灵机一动:“九王爷也醉了,已经回屋睡了。”
世子听后也满意地颔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