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阿狸又出来,打开两扇门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九王爷请。”
刘飓跟着阿狸绕过照壁,走过一条夹道来到后院,这座院落与自己城中的小院规格倒是相差无几。
突然从眼前的屋内传出一阵急切的琴声,曲调类似《十面埋伏》。
刘飓处之泰然在正屋门口停下,阿狸将竹帘掀起,“九王爷请进。”
进了屋,魏清璃还是一身白衣,与刘飓的一身墨青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依然在拨动琴弦,手势之快随形逐影,双眸时而低垂,时而阖目,像没看到刘飓一般。
而刘飓则气宇轩昂,一改往常对魏清璃的冷脸,微勾着唇角静静地欣赏着眼前人为自己操琴弄弦。
好一会儿后魏清璃突然双手按在琴上,焦急的琴音随之猛地息止。
随后魏清璃一改往常柔和的微笑,也不请刘飓入座,而是提着一侧嘴角一脸的不屑看向眼前人,沉默几息道:“九王爷真是稀客,不知此来寒舍所为何事?”
刘飓也不是来与他宴饮谈心的,只见他从容不迫微笑着,沉默一息悠悠且道:“不知我该称呼阁下为清璃公子还是纥奚(hé xī)公子?”
这句话像一阵无形的强电波冲击向魏清璃的心房,他的心骤然一缩。当即他双眸微觑,但依然保持着那一抹不屑的笑,并未回答刘飓的问题,就这样沉默着。
许久后刘飓笑着又道:“也是,名字只是一个人的符号,不管是纥奚璃还是魏清璃左不过是大魏的太子,还是称呼清璃公子更顺口一些。 ”
魏清璃没想到刘飓对自己的身份已经了如指掌,他冷冷笑了一声,“……看来曾经的无名并非无名耳,你那个时候便是冲着我来的?”
魏清璃说着说着眸色变的凛冽起来。
刘飓依然泰然笑着:“清璃公子这招‘趁乱而取’可谓煞费苦心……只是人算算不过天,没想到我五王兄安平王没能暗你的计划行事,非等着与侯爷结亲才肯动手,如今……这门亲事怕也是结不成了。”
说到这里,魏清璃突然面目狰狞,“你与阿芷到底怎么回事?”
刘飓笑着:“正如清璃公子所想。”
“你……”魏清璃气得双目紧闭。
是的他心中早有了答案,可他还是不甘心的向他求证,贪图那微乎其微让他出乎意料的答案。
“所以你们早就苟且了?在那次去云泉山庄?甚至更早?”
“……”刘飓未答。
魏清璃愈发面目狰狞:“沈清兰看到那个夜闯清芷阁的人就是你!”
刘飓:“……”
“你都对她做了什么?”魏清璃突然低吼,他的身子开始微微发颤。
刘飓看着眼前魏清璃的咆哮,自己更是暗自得意,有一种雄性生物在经过搏杀后战胜其他同性的睥睨感。
只见他淡淡道:“相爱的男女之间会做的一切。”
杀人诛心,魏清璃就差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刘飓话刚落,魏清璃便双手猛地一抬将眼前的琴掀翻在地,下一秒他便起身扑向刘飓,双手揪住刘飓的衣襟怒喊:“阿芷是我的!你这个强盗,竟不声不响偷偷从我身边将她夺走!”
门外的姜彦听到屋内猛烈的撞击声,神经一绷随即掀帘而入,看到魏清璃揪着刘飓的衣襟,当即“唰啦”一声将剑拔了出来。
此时阿狸也冲了进来,不知从哪里跳出来几个带弯刀的人跟在阿狸身后,一时间紧张的气氛达到顶点,几个护卫都蓄势待发,怒目而视。
只见刘飓好整以暇,随后向姜彦一抬手示意他退下。
不管怎么样,一个是大魏国太子,一个是大武国立过大功、又为皇上最亲密的兄长王爷,他们之间绝不会对对方有过分的举动,这关乎两国的安定,但凡其中有一个人在对方手中出了事,势必会引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姜彦踌躇了片刻又得到刘飓的一个眼神,最终退了出去。
果然不一会儿阿狸也带着魏清璃的暗卫退了出去。
刘飓弯着唇角与怒目圆睁的魏清璃对视,悠悠地又道:“难得见清璃公子如此动怒,清璃公子难道不怕丢了风度?”
说着他将胸口魏清璃的手猛地扯开。
魏清璃毕竟是一国太子,虽然极怒,但刘飓想到的问题,他也一样会顾及,就算自己真的想对刘飓怎么样也不会在自己所居的地方自己动手。
此刻他只有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这时刘飓便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襟边道:“我与阿芷的情分说来还得感谢清璃公子,若不是清璃公子谋划密云山那些匪人勾结安平王造反,我刘飓也不会来到清平州,更不会遇到阿芷。”
的确如此。
因缘际会,如果魏清璃只是来清平州游览大武国的山水,没有主导这场阴谋,安平王便没有那么急于与沈光结亲。
沈清兰便不会被沈清芷要做世子妃的荣耀刺激到,也就不会在沈清芷因为不能与自己心爱的魏清璃在一起而忧闷去荷花池边发呆时对其下了毒手。
如果没有与世子定亲,更没有落入荷花池被顾简借尸还魂,沈清芷定会向沈光说明自己的情感,与魏清璃结成百年之好。
然而主导这一切的就是魏清璃自己。
魏清璃陷入自己所编制的大网里,痛苦着。
“所以,清璃公子,事已至此劝你还是带着你的人回你的大魏好好做你的太子,待今后你得登大宝我刘飓定会亲自去贵国恭贺一番。阿芷,你就不要再惦记了!”
刘飓说这些话的目的在于他要让魏清璃明明白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