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跑出来的？”
点头。
“你有想要咬人的冲动吗？”
点头，又摇头。
纪长柠谨慎小心慢慢靠近小玉，只要小玉攻击她就能立马反击。
摸到小玉，她没有表现出攻击迹象。
看来此刻感情理智占据上风 。
“你为什么要自己跑出来？”
这个问题没法摇头点头，小玉努力表达，“不能嗬、伤害、嗬爸爸。”
果真是个懂事的小孩子，因为懂事，让人心疼。
纪长柠有些心疼小孩子，问：“是楼上长头发阿姨让你变成这样吗？”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和杜思意脱不了干系。
贝曦也靠近小玉，尝试用异能阻止丧尸病毒扩散。
苏临诃他们做出防御，随时准备拉回贝曦和纪长柠。
或许是贝曦的异能起了作用，小玉说话慢慢利索。
小玉：“她划破我的手，拿脏脏臭臭的血，擦伤口。还说，受伤吸引姐姐来。”
纪长柠呼吸骤停，大脑“轰”的一下，不确定有问：“她用你……引出我？”
小玉点头，“爸爸，不告诉她，姐姐的事 ”
也就说，孙泰和知道小玉因为自己平白无故受了罪，但他没有主动将自己的事情告诉杜思意。
她又想到和孙泰和第二次见面，他劝告自己不要靠近普通人住的区域，不安宁。
“可为什么，不暴露我？”
小玉露出笑容，可脸部僵硬，笑容也很难看，“爸爸说，姐姐好人，见妈妈嗬……感谢。”
因为微不足道的小事，被孙泰和记在心中。
治愈系异能不能治愈丧尸病毒，贝曦控制病毒不扩散时间很短，小玉又重新吼出丧尸叫。
小玉：“姐姐嗬，求你，杀了我嗬。”
纪长柠破天荒感到慌乱：“乖，你还有救。”
小玉：“我，杀不了，嗬……自己，会给大家，有危险，嗬……求你，姐姐。”
纪长柠前世其实有杀过人，杀过想害她的人。
可她第一次不敢下手。
心中一慌，呼叫季长念，“仙长你在吗？我该怎么办？”
季长念：“这是这个孩子自己的选择，她已经救不回来了，能保存一丝神志已是奇迹，最多只是把她灵魂快速收起，送去投胎。但你的世界中没有冥界，灵魂只会被能量核心吸收。”
纪长柠心一紧，小玉因为她才这样，总不能灵魂最后也消失。
“要是送到修真界投胎呢？”
季长念：“送不过来，灵魂不是死物。就连能进我神府空间的小精灵，也出不去修真界。”
所以他一个大乘期的灵魂，出现在纪长柠身上是个意外。
“完成他人真心实意的愿望，也是有功德。纪长柠，这是他们的愿望。”
亲手送认识的人上路，当年他也经历过。那时候他修为低，只有金丹期。和他一起外出游历的同门师弟入魔，那位师弟不想变成没有感情只会杀戮的魔物，央求他亲手了结他。
他第一次杀了自己的同门，一位想斩妖除魔的同门。
回师门后，当初的长老们了结情况，并未对他做出惩戒，反倒让他修养一段时间。
而他完成了师弟的愿望，获得一丝功德。
“姐姐，嗬……求你。”
纪长柠抬起手，放在小玉头部。
贝曦他们都对小玉的话感到震撼和不忍，苏临诃对纪长柠道：“如果你下不去手……”
那就由我来。
这个孩子注定变成丧尸。
纪长柠：“不用。”
她不想让小玉尸首分离，也不想让苏临诃用电攻击小玉。
她变出一根细长且坚硬的冰晶。
小玉趁纪长柠犹豫，自己用头撞上去。
完成愿望的小玉眼里含着笑意。
纪长柠闭上眼睛，心中翻涌不停，一丝功德没入体内。
杜思意，我们之间又多了一笔账。我思来想去，还是加快速度送你见阎王。
至于破除心魔，我将前世场景提前不就得了。
发生意外，晶核收集计划推迟，他们返回基地。
纪长柠一共见了孙泰和三次。第一次，她告知孙泰和前妻的死亡消息；第二次，孙泰和提醒她远离危险麻烦；第三次，她告知小玉死亡的消息。
孙泰和流泪哽咽，“昨天小玉挣脱绳索，我就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
天灾之下，人命根本不值钱。
身边之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去了。
纪长柠抬头，看着孙泰和家楼上。
下一个死亡的，就是你——
杜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