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的一大损失。
本着惜才,他心里有了成算,但需得到父亲的首肯才好询问他的意思。
安家两兄妹走后,泛溪楼门口只剩下宋锦茵主仆和景竹沥。
宋锦茵观他的气度举止,不像是寻常人家出来的,没想到他简朴至极,连小厮都不带,转念一想,或许是家族没落,才流落到蒲陵生活。
景竹沥也在观察她,半晌问她:“宋娘子是回家,还是有别的安排?”
被念到名字,宋锦茵回神,如常地看回去,“我要去铺子里瞧瞧。”
她开了家脂粉铺。她嫁到张家时,家里的钱财全填了张掺的药水钱,家徒四壁,维持生存都犯难。
婆母只晓得怨天尤人,夫君离不开床榻还要靠银子买药吊命。她能怎么办呢?没有选择,只能咬牙撑起这个家。
她自小有一双巧手,化妆盘发很有天赋,她换着花样给继母装扮,只求她善待她两分,然而希望没意外地落空,不过倒是让她有勇气靠这个手艺谋生。
初始路不顺,她花了大力气才打出名气,如愿进出贵妇人的高门大户,后来慢慢积攒出银两买了现在的一方小铺子做脂粉生意,雇了个寡妇打理店铺日常,收成还算过得去。
过往不提,她回到眼下。
“景公子呢?”
“我欲在城中逛逛,熟悉熟悉。”
宋锦茵犯难,她尽管是已婚女子,却也不好与外男在大街上同行,又不知如何表达她的忧虑。
好在景竹沥熟谙世道对女子的诸多苛求,主动说:“宋娘子只管忙去,不用顾及我。”
宋锦茵弯了弯嘴角,领着紫珠离开。
紫珠亦步亦趋跟在娘子身边,终于得空问出心中的盘旋疑惑:“娘子,景公子怎的知道您姓宋?”
宋锦茵看傻子似的扫她一眼,“犯什么傻!自然是他听到旁人对我的称呼。”
“并非,几日前在医馆,临别时他还称您为夫人,今日一见您便称您宋娘子。可见……”她沉吟片刻,终于问出来,“莫非他私下查探您?”
得知她的名讳绝非难事,怎可能像紫珠想的这般大费周章,何不直接问她?
她还是给了疑神疑鬼的紫珠一个更合理的猜测:“张老大夫后来去他府上为他母亲诊病,许是那时从张老大夫口中听来的。”
紫珠傻愣愣点头,她忘了张老大夫去过景公子府上,凭他视娘子为上天派来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仙女的劲头,定是在景公子面前句句不离宋娘子。
走着走着,她急促呼喊宋锦茵:“娘子,娘子,娘子!”
“慌张什么?”宋锦茵莫名其妙。
她压着嗓子说:“景公子一路跟在我们身后。”
她还当是什么人命关天的要紧事呢。她装作不经意往后看了一眼,景竹沥落在她们后面六步左右的距离,规规矩矩的,是个妥帖的人。
视线移回落在胆战心惊,揪着她衣料瑟瑟发抖紫珠身上,这丫头不知又听旺兴讲了什么新奇故事,偏她害怕还要追着旺兴听。
“你瞎想什么!景公子说了要在街上走走,道路就这么几条,同行一条再正常不过。你再胡思乱想,我回去就罚了你和旺兴的月钱。”
这话一出,紫珠果然消停了,就差指天发誓,生怕扣了月钱。
后面的景竹沥确是有意跟在她们后头,他多观察观察她。
茶棚里跟贵小姐打太极的她,仗义相助替他解围的她,医馆里深受老大夫敬重的她,方才跟安姑娘谈笑自若的她……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才是……
不紧不慢走近自家铺子,一靠近便发现了异常。外面围得水泄不通,她对自家售卖的东西有几分信任,但也没到人人追逐,门庭若市的盛况。
她费力挤进去一探究竟,还没顾上整理仪表,就被眼前的场面惊住了。
果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