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冬以为她不知道喝什么,推荐说:“这款乌龙荔枝酒在女生中受众比较广,用荔枝果酒调出来的,度数不高。”
为了方便介绍,他食指轻点在那栏酒名上,这个动作使得他指节呈现一个微曲的状态,轻轻一点,连带着手背上的青筋也鼓动了一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是只很好看的手。
苏榶的目光从他那只手上掠过,双肘撑靠吧台,抬眸看向他:“有吃的吗?”
“我们主打酒水,吃的话只有些下酒小菜和果盘,如果是想吃晚餐……”
他轻顿片刻,下巴朝酒馆外面点了下,“对面有家海鲜烧烤,味道还不错。”
“不了。”苏榶淡声拒绝了。
她知道他说的那家,刚才来时注意到了,巴掌大小的店面,桌椅都在店外,生意很不错。
但她看到的只有烧烤窗口那些铁架上堆砌的油垢,做烧烤那师傅满脸往食物里掉的汗,以及路过时恰巧撞见他徒手洒调味品的动作。
可以说每一幕,都精准的踩在她的雷点上。
苏榶皱了皱眉,把视线重新放回点单页,看了会,最后随便点了个果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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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将近十二点,喧嚣似乎只盛不衰,海浪不知疲惫,循着律动,浪声一波接一波。
酒馆生意不错,客人走了又来。
前台只有许应冬坐镇,他很有耐心,手上动作不停,来一批客人介绍一遍,同样的内容重复重复再重复。
硬朗眉眼勾着笑,嗓音混着低沉的磁性,语调不算柔和,也照样把一众女孩子迷得一愣一愣的。
苏榶坐在吧台前,兴致恹恹叉着盘里色泽鲜红的西瓜,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多少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这边。
她抬起眼皮看了眼,有点想笑。
偏偏这个男人定性还好得不行,从始至终忙着收银和点单,眼风都不见倾斜半分。
可怜人家好几个姑娘眼巴巴看着,想搭讪,又不敢。
“想什么这么好笑?”
原本隔着一段距离的低音炮突然响到跟前来了。
苏榶瞥了他一眼,倒也没恼,红唇微扬,问道:“你这张脸给你挡了不少桃花吧?”
许应冬:“怎么说?”
苏榶垂眸,叉上一块芒果,漫不经意说了句:“不像个良家妇男。”
许应冬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评价人长相的,愣了瞬,忽的低笑出声,还没等说点什么,一道轻柔的女声忽然穿插进来。
“应冬。”
苏榶闻声回头,就见一个穿米色长裙的女人走了过来。
个子不高,杏眼细眉,嘴角笑意清浅,看起来落落大方,走近了就会发现,她看男人的眼神不清白。
“还在忙吗?”陈可云轻拢着耳侧的长发走过来,嗓音细腻,说话间余光看到一旁高脚凳上的苏榶,眼神没由地愣了愣。
“怎么这个时间来了?”许应冬随手取了个干净的玻璃杯,熟稔地倒水。
“听阿成说你们最近生意好,怕你们忙不过来,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这人手够,没什么好帮的,来了就坐会。”
“好。”她看着男人把插好吸管又用柠檬片点缀好的果饮递过来,嘴角微弯,握着杯身轻声道了谢。
许应冬招呼完朋友,一扭头,对上苏榶戏虐的眼神,再想到她刚才那句话,不由失笑。
他也没说什么,只问:“果盘还需要加点什么?”
“不用,你们聊。”
知道那个女生想跟他单独聊,苏榶识趣地端着果盘走了。
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身藕粉短裙,身材纤细匀称。室内灯光昏暗,一眼望过去,她是最醒目的存在。
陈可云偏头看过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每年来海边旅游的人数不胜数,其中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但美得这么让人惊艳的还是第一次见。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就跟网上开玩笑说的那样,好像每一处都是女娲造她的时候精心捏的,哪哪都好看,全身上下都是高端配置。
见她抱着玻璃杯出神,许应冬问:“怎么了?”
“没事。”陈可云摇摇头,想了想,犹豫道:“……刚刚那个女生你认识?”
许应冬漫不经心“嗯”了声。
陈可云也没逾举多问,垂眸掩了情绪,说起另外的事:“对了,我们工作室最近有个求婚的项目,客户想在海边求婚,时间就定在烟火大会那天晚上,到时候酒水方面还要麻烦你们这边提供一下。”
最近海边七七八八的活动多,他这个酒馆是这边最大酒品供应所,大型活动几乎都包了。
“行。”
送上门的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他说:“等会我拿张酒单给你,看看需要些什么酒。”
“嗯。”陈可云抿了抿唇,安静看着他。
因为不敢明目张胆盯着脸看,只能借着灯光的掩映悄悄打量,目光无意触及脖颈,捕捉到他吞咽时喉结滑动的动作,又红着脸把眼撇开。
然而撇开眼,便又看到坐在窗边的女人,发现她随意一个坐姿,背脊和脖子都是笔直的,看起来就像只养尊处优的白天鹅。
她默默收回视线,试着挺了挺腰。
吧台里的男人瞧见了,不解风情来了句:“怎么,背疼?”
陈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