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我不爱她了。”
“你说，她刚跟我吵完架，带着孩子要走。”
“一个女人带个半大小子，要去香港那么远，我能放心吗？”
安欣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了。
他认得那个笑，那是高启强胜券在握的表现。
05
安欣开始慌张，他低下头，在通话记录里寻找陆寒的号码。
“安欣，我呢，一直以来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
高启强转头看高启兰，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手，“作为一个懂妹妹心思的哥哥，我当然也希望你能做我的妹夫。”
高启兰闻言，立即配合地偷瞄安欣一眼，再装作害羞的样子低头躲避视线，并抱怨地扯扯高启强的袖子。
“哥…”
“好好好，哥不说。”
高启强转向安欣，“但如果呢，你真的一心扑在工作上，我也不敢耽误你。而且，我相当佩服你！”
安欣的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他的嘴唇发白，不由得紧张起来。
还不等找到号码，刺耳的铃声忽然响起，吓得安欣险些掉了手机。
是陆寒。
安欣咽了咽口水，接起了电话。
“讲。”
“喂，师傅。人拦下了，是陈书婷、高晓晨，和…”
“唐小龙。”
安欣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06
安欣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病房的。
临走前，他似乎还答应了高启强一顿饭。
老地方，猪脚面。
高启强好像又提起了他们在老面馆的那些旧时光，他和弟弟妹妹小时候怎么吃一碗面的，他和安欣又是怎么吃四五碗的。
那汤汁多鲜香，那面条多筋道。
他不厌其烦地说上一遍又一遍，而安欣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高启强和高启兰，寒意爬满背。
高启强，高启盛，高启兰。
一个心思缜密，一个冷漠心狠，一个擅长伪装。
三个人生长于同一藤蔓，彼此交互缠绕。
看似是三个独立的个体，根却牢牢地系在一起，依靠彼此的养分生存。
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无所谓广阔的天空与辽阔的大地。仿佛只要三个人在一起，就算身处悬崖峭壁，摔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高家骨，高家肉。
高家那，永不分离的诅咒。
07
入夜后，月光洒进病房。
高启兰削着苹果皮，轻声问道，“二哥…现在是不是到岸了？”
高启强苦笑一声。
“小兰啊，你二哥那个倔脾气，你是知道的。”
“什么？”高启兰懵了。
高启强转过头看她，“你和我都在这里，你觉得，他会走吗？”
“哥…”高启兰傻眼了，“你的意思是，二哥他…还在京海？”
高启强缓缓点头。
高启兰的大脑宕机了，很快，她的泪水断了线一般往下掉，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她又哭又笑。
“哥，我…”
高启强伸出手，抚摸妹妹的脸颊。
“你松了一口气，是不是？”
高启强用指腹擦去高启兰的眼泪，“小兰怕再也见不到二哥了，是不是？”
“哥！”高启兰扑上去，搂住高启强的脖子，开始嚎啕大哭。
“我…我知道这样想很自私，可是…”
高启强摸着高启兰的头，轻笑道，“别怕，小兰。”
“如果能让你好过一点的话，我告诉你。”
“不止你，二哥和我…都这样想。”
高启强看着天花板，说道，“你二哥跟我吵架，给我下跪，扇自己巴掌。威胁我，哀求我，说别把他送走，他不想走。”
高启强苦笑，“我不该心软的。我应该掐着他的脖颈，像扔猫一样把他扔上车，把他送出京海。”
“但是我不想。”
“我和你一样，怕再也见不到他，怕他像丧家犬一样，孤零零地漂泊在外面。”
“我更怕，他又像上次一样吓我。”
“哥哥老了，再也经受不住他这样折腾了。”
08
“小兰啊，你不知道。”
“当年小盛考走之后，我常安慰自己，没事，家里还有小兰陪我。”
“可没两年，你也考上大学了。”
“你们都走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就一个人在天台上喝酒，把自己喝得醉醺醺，再回屋睡觉。”
“不然，我怕呀，我害怕一个人清醒地在家里待着。”
“到处都是你们生活的痕迹，可到处…都找不到你们。”
“小兰啊，原谅哥哥。”
09
“哥…”
月光倾洒下来，高启强的眼圈红红的，眼睛水蒙蒙的。
高启兰吸吸鼻子，撑起身体，抹去高启强的泪水。
“哥。”她又喊了一声。
她将双手的食指放在高启强的嘴角，然后扯出一个嘴角上扬的微笑。
“我愿意，二哥愿意，你也愿意。”
“我们就在一起，谁都不走，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我们一起去死，哥。”
高启强破涕而笑。
他骂，“小疯子，和你二哥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