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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开他的衣领,高启强叹了口气。
“用给你找点药膏吗?”他问。
高启盛一愣,他眨巴眨巴眼睛,回答,“不用,几天就下去了。”
“好…好。”高启强点点头,转身要去找衣服。
“哥!”
高启盛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高启强的心猛地一颤。
“哥,”高启盛说,“你要是心里难受,你就打我一顿、骂我一顿。”
高启强闭上了眼睛。
他想,高启盛,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难受了。
半晌,他转过身,轻轻一笑,摸了摸弟弟的头。
他说,“傻仔,你还当自己是小时候,哥哥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吗?”
“你长大了,都长大了。能自己做决定,也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我给小兰道过歉了,”高启强说,“现在我也给你认个错,是我错了。”
“哥…”
高启盛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你真的,不生我的气吗?”
高启强苦涩一笑。
“我哪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小盛。我就你一个弟弟,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高启盛的喉结滚动着。
他问,“那…你的眼圈怎么红了?”
“哥,你在难过什么?”
05
他知道,这已经是高启盛拼尽全力,最后一次朝他抛出橄榄枝了。
高启盛从小心思重,对自己认定的东西死不放手。
他甚至不去奢求其他,只想从高启强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可高启强却只能一次次地伤害他,躲避他。
以前不能,现在更不能。
如果说高启盛对他的感情是一场公之于众的盛大庆典,那他对高启盛的那些小心思,就只能藏在见不得人的阴暗角落里,躲到地老天荒。
他羡慕妹妹的勇气,可即使,这份勇气送到他手中,他也是不敢用的。
没别的原因,只因为他不仅是他自己。
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弟弟妹妹的长兄,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不能放任自己沉沦的人。
他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疯、去闹、去做想做的事情。
但他不能。
他必须做这个家里唯一的大人。
所以千般辛万般苦,他都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他只能面对着那双赤诚的眼睛,把自己的喜怒哀乐藏到最深处,摆出兄长的样子,体贴而有威严。
他说,“我不难过。”
他说,“小盛,你开心…就行。”
06
换上哥哥的黑衬衫,高启盛站在二楼的窗边看风景。
月光皎洁,夜空中几颗亮眼的星。
他总是不死心,他总是觉得,高启强和他之间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可一次次的试探也得不出第二个答案。
他的哥哥,真的就只是把他当作需要被照顾的弟弟而已。
无关任何风月,没有任何遮掩。
他那颗真心,在哥哥那里,除了隔阂,什么也换不来。
有时候他觉得人生特别可笑。
他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渐渐地认识到,也许无奈才是人生常态。
环绕在月亮身边的星星一闪一闪,高启盛注视着它,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阿盛——”
拖着长音的呼声把他的思绪从远处拉回到现实。
他低头看去。
是高启兰,站在院子里,手里举着两个手持烟花,映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今天她穿着黑色的大衣,仍然踩着那细跟的高跟鞋,本应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可她就用这样的外形,对他眉眼弯弯,脸上浮现着小女孩儿的纯真神色。
“阿盛,快下来玩呀!”她朝他招手。
高启盛就那样注视着她。
缓缓,他轻轻笑了。
黑暗中,高启兰的笑脸是那样美好。
他忽然觉得,可能,人生的每一步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可能,人不必一直困在原地。
07
高启盛接过小烟花,拿着它追着高启兰满花园跑。
高启兰笑得开心,一边跑一边喊,“别闹了!高启盛!”
高启盛的眼睛弯起来,他几步追上妹妹,“就行你把我衣服烧个窟窿,不行我报复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高启兰笑得失去力气,攀着高启盛的胳膊连连躲他的攻击,“是你衣服质量不好吧!”
兄妹俩闹成一团,一不小心,高启兰又把高启盛新换上的衣服烫坏了。
“…”高启兰眨巴眨巴眼睛,“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
高启盛简直要被她气笑了,说道,“你不满意我和哥的衣服就直说。”
高启兰拍拍他的衣服试图补救,“还真烧坏了啊,都赖你非要跟我闹!”
高启盛无奈地笑。
他环视一圈,对高启兰眨眨眼睛,小声说道,“一会儿就说是高晓晨干的。”
“行!”高启兰连连点头,“那赶紧去高晓晨那边转悠转悠!”
一拍即合的兄妹俩笑得前仰后合,朝高晓晨的方向去,准备嫁祸出去了。
与此同时,二楼的书房。
高启强站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