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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1 / 2)

周远安脑子混沌起来,心里涌起一股被背叛的刺痛、悲愤和不可置信,好像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岁。他下死眼盯着周逢春,仿若不认识他,要把他看穿似的。

什么怕无人送终,特意笼络他!简直是一派胡言!这孽障满口谎言,三言两语,就把罪责推得干干净净,真的是……我的逢春?!

汉子忿忿道:“周远安笼络养子,给我们惹来一场无妄之灾。梁丘家主,你怎么说?”

梁丘松不答话,神色一凛,抬步往闹事人丛里走去。众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得不明所以、人云亦云地让出一条道。梁丘松撇下众人,走到外围一辆驴车前,仔细察看车棚下的病者。闹事众人恍然。

不一会儿,梁丘松回身,道:“他们的确是传染上了白身豹妖病。不过大家请放心。这种妖病不难治,三个时辰就可痊愈。”

众人大喜,高兴地欢呼、低语。

梁丘松命令:“周管事,安排人把病者扶到厅堂!”

梁丘松又叫了两声,周远安才猛然回过神儿来:“啊?”他以为听错了,觉得少爷不可能再任用自己。忽然又想到,松少爷虽然说年岁轻轻的,但行事向来出人意表、自有丘壑,便压下心中的忐忑,安排下人扶人。但他的动作、话语非常迟钝、恍惚。

还是石亭灿忍不住,道:“表哥!这老东西以权谋私,你……”衣袖突然被拉住了,扭头一看,杜贤雨正向她摇头,最后一句便突然变成质问杜贤雨了,“干什么!”杜贤雨笑嘻嘻道:“我想到方才在山坡发现了一个好东西,我带你去看。”

不由分说,强拉住她就走。

石亭灿嚷:“什么好东西!我不看!”

杜贤雨笑道:“那东西不是没长腿吗?若是有腿有脚,我招呼一声,叫它过来就是。何须劳你石四小姐亲自走一趟?你屈尊降贵去瞧一瞧,包管不后悔。”

两人走远了,石亭灿的咋呼声传了来:“骗子!放开!我不去!”

这一边,小狐狸和别院下人、凤凰集众人忙碌了起来,把病者往别院里架扶。梁丘松叫住那个又高又瘦的家丁,令他把周逢春关进周管事房里,锁起来。

……

厅堂里,何婆子、冯婆子端来一盆煮好的符水。小狐狸帮忙,舀给病者喝了。他们慢慢地有了力气,脸上干枯的裂痕,也逐渐消失了。三个时辰后,果然恢复如初。

根据梁丘松的命令,小狐狸和两个婆子做了一顿十分丰盛的晚饭,热情地款待凤凰集众人。他们个个心满意足,当即反过来替周管事求情,说他一把年纪了,膝下空空,费尽心思讨好养子,也算情有可原,希望梁丘家主从轻发落。晚上,就在厅堂打了地铺,供凤凰集人歇息。只等天亮,结伴回家。

……

忙了一天,何婆子、冯婆子沾上枕头,很快就睡着了。小狐狸耷着两张眼皮子,正朦朦胧胧地要潜入梦乡,突然,她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个念头闯进了脑袋。

梁丘松对妖物的了解,精湛无双。他察看病者时,很容易就能看出,他们的症状,实际上是由狐妖妖术所致。为避免节外生枝,他才故意说是染上了白身豹妖病。且以他的功底,推断出施法狐妖的年岁、毛色、妖术高低,也不是难事。她小狐狸必定在被怀疑的范围之内。她决定主动去找捉妖人坦白。她设计戳破周氏父子,原本就是想向梁丘松卖好。只是,这样直统统相告,她不知道捉妖人会有什么反应,心里难免不安。

但她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没过一会儿,不安就烟消云散了。

去做,就对了。宜早不宜迟。

她估摸着捉妖人将将才回房,便飞快地穿好衣服,往梁丘松那边去。

小狐狸拐过葡萄架,看见梁丘松的房里亮着灯,人影投照在窗棂上,影影绰绰的。小狐狸走到门前,敲门,声音乖巧、温顺:“少爷,您歇下了吗?婢子有事禀报。”

里边的人影动了动,似乎有些意外,愣了一下,回了一句:“明日再说。”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小狐狸不气馁:“跟周管事父子有关。”

人影迟疑了一下,道:“进。”

又是能省的字,都省了。梁丘松从来都是言简意赅,不喜欢啰嗦,但还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小狐狸自嘲,这是他给她的专属待遇。

小狐狸推门进去。梁丘松手里拿着书,坐在灯前,眸子聚精会神地凝在书页上,没有要抬起来的意思。一页看完,继续看下一页。

小狐狸走过去,原原本本地把在小石潭听到的,以及利用和何婆子外出的机会到凤凰集设圈套的事,都讲了一遍。

等她讲完,梁丘松才合上书,放到一边。泛黄的封面上写着三个字――伏妖志。梁丘松抬头看她,俊眉紧皱,清冷的眸子里显出一股“果真是你在作怪”的意味,然后,又透出比之平常,更为浓厚的厌憎。口中明褒实贬、冷嘲热讽:“不错!不错!我找了你几回麻烦,你立刻找准机会,求好于我。果然有眼色、有胆识,巾帼不让须眉啊。”

梁丘松是聪明人,聪明人讨厌自作聪明的。

小狐狸鼓起勇气,不疾不徐道:“少爷,我的确是想向您示好,得到您的信重。婢子不过一个弱势小妖,在整个石府,是下人里的下人。若无大树倚仗,如何生存得下去?况且,石家哪一个人,又不是倚仗您的?婢子是捣了鬼,但我一不靠出卖色相,给石家抹黑。”她忽然笑了笑,插了一句,“我倒想靠色相,可实在是没有。”

梁丘松原以为小狐狸会“狡辩”,没料到她如此直白,毫不作伪,句句心酸、真切。正有些愣怔,冷不防听到她插了这么一句,嘴角微弯,以拳抵唇,喷地闷笑了几声。突然意识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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