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门外响起的时候,同学们都被吓了一跳,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仍旧身处城堡一样。大家有些稀里糊涂地一个接一个走了出去,我没有跟在他们身后,而是直直地走向费伦泽。
费伦泽比我高上许多,我只得仰着脑袋看向他,开门见山道:“教授,我需要你的建议。”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道:“你好像还是没明白我之前说的话。”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压低了声音,好不让其他经过我们身边的同学听见什么,“我不该去干涉那么多人的命运,但我想知道的是,假如我仍旧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费伦泽挑了挑眉毛,像是在斟酌些什么,紧接着,他抬起头,盯着我们上方发亮的火星,我也跟着他的动作一起将视线挪至星空,但可惜的是,我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我相信你已经承受了来自宇宙的惩罚。”费伦泽沉声道,“假如你执意违抗天意,惩罚只会越来越严重。”
费伦泽的话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戳在了我的心脏上,让我顿时冷汗直冒,我只得握紧拳头,稳住自己。费伦泽像是没发现我的异常一般,低下头看着我,用有些遗憾的语气说道:“在那场必将到来的战争里,如果你真的能帮到他们就好了。”费伦泽举起手,指向一边担忧地望着我们,一边正准备离开教室的哈利和罗恩,他转头看向那两人,岔开了话题,“哈利·波特,请稍等一下。”
看样子,我和费伦泽之间的对话只能到此为止了。
我向费伦泽道了谢,随后又对着擦肩而过的哈利和罗恩点头告别,背着包快速离开了教室。
我在走廊上脚步虚浮地走了几步,最后还是贴着墙壁停了下来,有些失落地望向窗外。远处的天空阴沉沉的,堆积在一起的乌云正酝酿着一场雷雨,干枯的树叶被狂风卷至半空,窗户也被这阵风吹得哐哐直响。我挫败地揉了揉脸,费伦泽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已经在遭受来自宇宙的惩罚了,而我如果执意要去改变原先那场战争的进程,或许所谓的最严重的惩罚就是尽快将我从这个世界抹去了。
会是死亡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我从来没觉得死亡离自己有那么近过。
“嘿,瑞亚,你还好吗?”哈利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放下捂着脸的双手,扭头看着面露忧色的哈利和罗恩。我冲他们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轻声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犹豫地开口道:“刚刚费伦泽——”
“抱歉,”我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这个问题,我们日后再聊吧。”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实在没有心思现场编造一些说辞糊弄他们,于是干脆彻底摆烂了。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我都过得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差点在草药课上折断一棵毒牙天竺葵的根,达芙妮凑近我,轻轻地撞了下我的胳膊,问道:“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布雷斯连忙帮我把剩余的毒牙天竺葵放进花盆里,说:“难道是费伦泽在占卜课上说了些什么吗?但我听说他并不像特里劳尼那样爱给学生预言不幸。”
“别担心,我没什么事,”我对着他们安抚地笑了笑,“我想我可能是忘记喝庞弗雷夫人准备的药剂了,现在有点儿没精神。”达芙妮有些半信半疑地挑了挑眉毛,最后还是只嘱咐我几句要小心身体后便不再追问了。
晚上,趁达芙妮还没回到宿舍,我重新拿出那本弗利家的《咒语精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几页脆弱的羊皮纸,在看完那几行已经烂熟于心的关于时空转换咒的内容后,我抬起头,失神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漫无边际地想着接下去到底该怎么做。
突然,镜子里的我微微一动。
我被吓了一跳,忍不住闭上眼晃了晃脑袋,暗暗想着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导致自己出现了幻觉。就在我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掀开眼皮的时候,我听见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在叫我:“周瑞祎。”
我难以置信地睁开眼,就在这个瞬间,我看见镜子里有一个黑发黑眼的亚洲女生正平静地看着我,我浑身一震,轻声说:“没想到我们还会见面,瑞亚·瓦伦丁。”
曾经的那个“我”微微皱了下鼻子,却又很快笑了起来,她摇摇头,说:“你看起来才更像瑞亚。”
我也忍不住轻声一笑,尽管真正的瑞亚·瓦伦丁顶着我穿越前的脸,但她看上去就是和原先的我有点不太一样了,仿佛成为了另一个周瑞祎一般。
“说真的,我没想到我会那么快再见到你,”镜子里的“周瑞祎”正色道,“但从我没有和你说实话的那个瞬间开始,我就应该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
我的眼皮一跳,心情复杂地问道:“什么叫你没有和我说实话?难道我不是因为你的时空转换咒才被卷进来的吗?”
她摇摇头,说道:“我的确是用了时空转换咒,但我当时并没有告诉你我用它的真实原因,另外,还有一件事,”瑞亚深吸一口气,“我本身就是一名预言者。”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我并不是因为提前知道了剧情而意外触发了这具身体的潜能,而是事情本来就该这样发展?
“接着说吧,”我捏紧拳头,说,“但你必须保证不会再对我有所隐瞒。”
“当然,”瑞亚无力地扯了下嘴角,“让我想想我该从哪里开始说起,不如就从我想使用这个咒语的原因开始吧。其实当时我没骗你,我的确是想逃离我当时的人生,不仅是因为我无法选择,更因为我失去了重要的人。”
“在我的世界里,伏地魔赢得了那场战争,而我的父母也因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