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生物留下的痕迹。可现在,就在萩原研二面前,这一直空空荡荡的走廊边正靠着一个人。
不,不对。
脚底是濡湿的液体,墙面上是喷溅的污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气。惊恐的面容落在离身体不远不近的墙角,没有光泽的眼球像是工厂的塑料制品,木然而僵直地注视着他自己已经失去的鲜活生命。
萩原研二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眩晕,不适感顺着脊椎爬遍身体的每个角落。
这次让萩原研二停下脚步的不是有漂亮眼睛的女性,而是一具尸体。
是他做的吗。不,并不是,那个切口太平滑了。
明明危险就在身后迫近,但萩原却有一种诡异的冷静。身体与心灵上的不适没能干扰他的思维,他观察现场,轻松地得到了一个简单的答案。
也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规则说过游荡在医院里的“猎人”只有一个。
如果说,有什么人在不久前——可能不超过十分钟——杀死了这个男人。那么ta很可能还在隐藏在附近!
萩原研二立刻想起了躲藏在安全屋的黑发女生,他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特殊,但电锯男确实将她视作重要的目标。那么这位新的猎人呢?
萩原本以为只要把最大的危险源带离,将那个不太聪明的电锯狂控制在可控范围内,至少能保证黑发女生的安全。但现在……
自己得尽快回去。
萩原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视线扫过墙角的消防柜,心中有了计划。
萩原研二平静地等在拐角,电锯男大概是自恃猎人的身份,从未打算收敛,通过声音判断就能大致判断出与自己的距离。
三、二、一……在内心的数秒归零之后,萩原按动手中的灭火器,视野立刻被弥漫在空气中的白色的干冰夺走。萩原用力将灭火器的铁罐向应该是男人头部的位置砸了过去,听见那声痛呼后,便贴着墙冲向了来时的方向。
闷头前冲的萩原听到了电锯的声音终于停止了,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最后是被猎物戏耍良久的男人失去耐心吼叫,然后还有什么,很轻的……
咔哒。
才跑到阶梯前的萩原研二的危险警报此刻疯狂报警,促使他不管不顾地向旁边扑去,从楼梯滚轮的感觉让萩原浑身难受,但那声暴鸣已经足够让他明白自己刚刚避过了什么。
该死,他居然有枪!
萩原扶着磕得生痛的额角坐起身时,抬头看见的就是金属枪管冰冷的反光。
放下了电锯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站在阶梯上,他带着面具,萩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双眼睛已经带上了恼怒的味道。
栽了啊。虽然这样的想法不受控制地划过脑海,但萩原研二还是调动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寻找着能够从枪口逃生的机会。
“如果我现在投降的话你会放过我吗。”
“当然不……”
这里搞不好真的和霍格沃茨有那么点联系,简直像是魔法一样。在几乎被逼到穷途末路的时刻,又一次看到了难以理解之物的萩原忍不住这样想。
他看到,有影子从空气中落下。
双腿缠住男人的脖颈,影子化作有的着暖橙色头发的少女顺着重力将他向后带倒,翻身抓住了男人的头发,接着抽出了一柄朱鞘短刀。她一把握住刀柄,甩掉朱鞘,冷峻的刀刃霎时在昏暗的空间划过一道锐光。犹如骇人之物从手边嗖地奔出。杀气悉数聚拢在刀尖逐渐凝成一点。这把利刃仿佛针头般勉为其难地被缩短,仅仅伸展了九寸五分,便不得不向尖端收拢。刀尖刺入了男人的眼眶,贯穿了脑部,右手腕带着刀柄旋转,握在手中的刀柄变得潮湿黏腻。
萩原茫然地注视着她将短刀收入刀鞘,置于右肋处,然后将视线转向了自己。
“新人?”
萩原研二处理了过多信息的大脑难以给出任何合适的回应,只知道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家伙换了一个。
他想起倒在走廊的男人,无法乐观地认为自己脱离了险境。最终没有给出任何答复,只能讷讷无言。
“你杀了多少人了?”
“……什么?”萩原研二几乎是下意识的询问出声,接着反驳道“我怎么可能……”
无法理解,那个男人,眼前的少女,这些家伙……
“我明白了。”
意识的最后是无法抵抗的巨力,和金属冰冷的触感,萩原隐约听见了本应躲藏在安全屋的,那位有着漂亮碧眼的女性的声音,像是在阻拦那掠夺生命的刀刃。
萩原研二模模糊糊地想到。
别跑出来啊……天还没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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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捂着脖子猛然惊醒,惶然的大口喘息着,贪婪地掠夺着空气。手掌下的肌肤泛着温热的血色,喉间流动的是带着凉意的空气,而非腥热的液体,身上是被压出几道皱褶的睡衣,只有某次钢笔不小心甩上去的墨渍,眼前是因为太久没有操作而黑屏的电脑,自己熟悉的幼驯染趴在电脑桌上睡得正香。
这是……梦?
尖锐的疼感和窒息感还攀附在皮肤上,死亡的记忆那样的真实,身上不断地冒出冷汗。
萩原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杯,猛地灌下一杯凉水,才稍微缓过神来。
现在钟表上显示的时间是3:42。之前被搁置的记忆慢慢回笼,梦中的记忆却在缓慢地丢失颜色。萩原研二凝神开始梳理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天,不,应该是昨天。自己记得是因为最近临近考试,虽然自己和小阵平的课业成绩很少需要额外操心,但秉持着端正的学习态度,自己今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