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她以为她会毫不犹豫地奔向生,但双脚一动不动。
怎么会这样,如浪潮般的恐慌逼近了她,将她淹没,要把她彻底掩埋在死亡的坟墓里。
残存的理智却跳了出来,她把自己拉上岸,选什么选,她本来就该好好活着。
于是,从黑市出来后的第十七天,简宁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醒过来的她和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欣喜的护士早已把家属叫了过来,但是她对任何话语都毫无反应。
只是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仿佛上面有什么传世佳作。
一道熟悉的声音:“这又是怎么了,我妹的脑子不会烧坏了吧。”
简宁觉得自己要反驳,可她也只是这样想,身体不听她的指令,她是被架空的傀儡皇帝。
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很好看,是她喜欢的那种,简宁又想抬手摸一摸了。
完全没有了“耍流氓”这个概念。
可惜这短短的“醒来”抽干了她积蓄的力量,眼帘重重合上。
第二次苏醒是在三天后,房间里多了很多人,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应有尽有。
看到她睁开眼睛,没有一个人出声。
简宁不知为什么,就是下意识觉得奇怪。应该热热闹闹的,吵吵嚷嚷的,太安静了。
于是,她抬起了一只手,然后马上就有一个人扶住了她那只手,弄得她好像是什么大清朝的娘娘妃子。
那眼前这个兴高采烈地喊着的就是小太监了。
简宁忍不住笑了。
但娘娘妃子和小太监是什么啊……为什么搞笑呢?
没等她想清楚,她又一次没了意识。
混沌的世界里,她漫无目的地游走着,听起来无忧无虑,她却越来越焦急,她有一件要做的事……不,她有很多要做的事。
她不能再等了,她应该……醒来。
眨了眨眼,混乱的大脑企图罢工,简宁抬起手对着脑门就是几下。
可能是这几下把自己打回了神,她总算弄清楚了“哲学三连问”,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我是伤员、我应该在医院、我要养伤。
身体虚得厉害,简宁费了老大劲才把自己撑起来。
“我想喝水。”
应该是这样的,但她却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不是吧,简宁一瞬呆滞,但是她内心没有多少慌乱,她只是在想,原来无法开口说话的感觉是这样的。
她按下了床边的护士铃,和护士一起进来的人是越思,看到她坐着,护士和越思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她们不说话,简宁一头雾水,她又说不了话,一时之间只好干瞪眼。
过了很久,越思试探着喊了一声:“简宁?”
她点点头。
越思的表情就跟碰上了个单身优质的高富帅一样。
她立刻掏出手机通知其他人,随后又立即意识到什么,迟疑地问道:“你不能说话?”
简宁再次点头。
越思还想再说点什么,病房里就冲进来一个人,宽松发黄的白衬衫,黑色五分运动短裤,脚下一双人字拖,是她那个阔别已久的便宜老哥。
简易过来就一把抱住她,紧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幸好简易马上松开了,他揉乱简宁的头发:“行啊,老妹儿,老哥一走就搞了两个大的,差点把自己都玩没了。”
简宁没好气地挥开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张大嘴啊啊了几下。
简易愣了一会儿,然后抹了抹眼睛:“放心,就算你变成了哑巴,我也会养你一辈子的。”
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