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当教堂第三个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枪声响起,而眼前的欢乐瞬间化为漫天的朱砂,飘扬散落。
“愈合——愈合——快愈合啊!求求你,应该可以的!”玛塔克汀趴在父亲的胸前,白嫩的手指捂着那已经开始湿濡的夹克,一点点,将那红色的伤口掩盖,就仿佛只要这样,这个伤口就会愈合一样。但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那个持枪的歹徒在男人倒下的瞬间便开着车扬长而去,剩下围在旁边的陌生人。他们惊叹与尖叫的声音,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一个人死死的盯着趴在男人胸前的女孩,她有一头漂亮的仿佛精灵一样的金色长发,即便在这样的夜晚也仿佛闪烁着光芒一般,那双染了泪水的紫色眸子越发的清澈与神秘,宛若坠在天际的银河一般。虽然她的脸上,指尖甚至衣服上染了鲜血的猩红,却没有丁点阻碍到她的纯洁,她就像合该被呵护的花朵一般,柔软,却…并不像普通人。
‘如果是普通人会说让伤口愈合,并且可以做到这样的话吗?她会不会是变种人?’几人后退,几人埋头思索,就仿佛和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消失相比,确定一个小姑娘是不是变种人要来的重要的多。
“叫警察啊!911啊!你们看不到吗?!看不到吗?!”玛塔克汀大喊着,死死的捂着那伤口,即使自己的双手已经沾满了血污,黏腻,令人作呕。
“别哭…”抬手捂着自己的伤口,他看着眼前的玛塔克汀,艰难的扯了扯嘴角说道。“你忘了,你今天说了太多的话了。”
“我不说了,我以后不说了!爸爸,求求你,别这样,你会好的,求求你!”玛塔克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死死的咬着下唇,狠狠的摇了摇头。“我不说话了,爸爸,我不说了,你忍忍好吗?只要明天,只要明天。”
“乖,晚安,我亲爱的小鹿。”
伴随着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男人终于被抬上了担架。而玛塔克汀却被隔绝在了救护车外。为首的警察似乎讨论了什么,他看向一边的护士点了点头,一边的护士顺从的将痛苦的无法呼吸的玛塔克汀扶上救护车,几辆警车跟在救护车后一起驶向了最近的医院。
“我们会尽全力救回你的父亲的,小姑娘,冷静点。”一边的护士有些不忍心,递给了玛塔克汀一块手帕说道。
“我知道,只要,只要再过…”三个小时二十五分钟就好,玛塔克汀说,抿着唇,现在的一分一秒都是难熬的,但是只要再过一会就好,再过一会就好。
“乖,你的父亲也会为了你而骄傲的。”护士说,“说回来,你的名字是?你知道,嗯…”
“我知道,等爸爸好了,或者更早些时间我还是会被叫到警察局做笔录的,我都知道。”玛塔克汀说,想用护士递来的手帕却不想沾染了满满的血污。“抱歉,我…”
“没事,我帮你。”护士说,伸手帮女孩擦了擦眼泪。
“谢谢。”玛塔克汀说,捏着手上的手帕擦了擦自己和爸爸手上的血液,他的手还是暖的,他还活着。“玛塔克汀·帕尔默。”
“好的,小玛塔,你很勇敢,你的爸爸也很勇敢,但是我需要你更勇敢一点,好吗?”
当救护车停在医院的瞬间,便被推进了手术室。
小小的孩子满身血污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不远处的警察严密的监事着眼前的玛塔克汀,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尽管时间已经接近了深夜,但是她似乎很精神,精神到那双眼睛明亮的几乎在发光一般,她看着腕间的手表,一分一秒都不肯错过。
当手术室的门打开的瞬间,玛塔克汀扑了上去,抬头看着那个带着蓝色医用口罩的大夫。
“抱歉,我们尽力了,你,可以去看他最后一面。”
“他会好的!我发誓!”低头看了看手表,上面距离二十四点还剩下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疯一般的跪在一边的椅子上,玛塔克汀握着父亲的手,她的脸上已经带上了点点笑意。“爸爸,爸爸你还醒着吗?”
“小鹿。”
“爸爸,你听我说,还有十五分钟,还有十五分钟就到明天了!爸爸你知道的,等到明天,明天你就好了。”玛塔克汀说,伸手轻轻的将男人额前的乱发拨弄服帖。
“听我说,小鹿。”
“我在听着,我在听着。”玛塔克汀说,伸手将自己的儿童手表放在爸爸的面前,向他显示上面的时间,距离十二点只剩下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我爱你,我亲爱的小鹿。”男人说,伸手指了指自己脖颈上的项链示意玛塔克汀将它摘下来,并且看向项链的内侧。项链的坠子是一枚精巧的银色戒指,戒指的内里刻着两个字母,L&J。“别伤心,我只是去陪我亲爱的莉亚了。”
“爸爸?”眨了眨眼睛,玛塔克汀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伸手放在男人的手上,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脸颊,期待唤醒睡着的人。但是身边的仪器已经走向了直线,并且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波动。
“节哀。”医生走上来,在确定病人已经死亡之后,用白色的床单将床上的人,或者已经是一具尸体的男人掩盖。
“节哀?”玛塔克汀说,看了看医生又看了看被白布掩盖的父亲,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表。
时针在十二,分针在十一。
“纽约时间,二十三时,五十七分,詹姆斯·帕尔默死亡。”
只差三分钟。明明只要再有三分钟就好了...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玛塔克汀呆滞的向后看去,正是刚刚的那个警察,他低头看着自己,声音中带着一丝悲伤,“你和我们来一趟,我们需要做一下笔记。”
跟在警察的背后,玛塔克汀仿佛被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