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台上得意地笑出来。
结果,娑由一整夜都没有睡,就呆在阳台上吹风。
期间,屋里没什么动静,估计所有人都睡了吧。
她想,真是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同时,娑由回了趟屋里拿自己的编织箱。
乍一开门,阳台外的风就涌了进去。
夏夜的风吹动窗帘,静悄悄的酒店房没有点灯,连装饰的花朵都显暗沉。
可是,当她踮着猫步悄无声息地走进去时,却在纱帘飘动的缝隙中看到了里边一双晶亮的眼睛。
那是五条悟。
他咬着糖,抱着个枕头,像没有骨头似的,整个人窝在只有一米五宽的沙发上。
在他前方,酒店提供的电视机放映着一部说不出名字的电影。
晃白晃白的光在他的眼中交替掠过,交织成一部苍白的哑剧。
相对的,他也很安静。
没有人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灵魂好像不具备人的特性,安静到娑由差点感知不到他。
静寥的夏夜,蝉鸣早已歇息。
而那个少年坐在那,面无表情。
就像一座雕像,五官精雕细琢,却因为打了蜡而显得毫无温度。
若是将名为「五条悟」的艺术品放在公园,想必会有很多雪白的飞鸟愿意在他身上栖息吧。
电视剧在播,五条悟也没有睡。
某一瞬,电视里的那些光形成了光圈,堪堪与他的瞳仁重叠。
为什么不开声音?
娑由想。
但她没问,甚至当没看见他,径直越过他,去提自己的编织箱。
她刻意用「绝」隐去了气息,可是那双六眼还是捕捉到了她。
他望了过来。
扑凌——
羽翼扇动,一只飞鸟飞走了。
因为他的眼睫颤动了一下。
扑凌。
两只飞鸟飞走了。
因为他翕合的嘴角有了温热的吐息。
扑凌,扑凌——须臾间,无数的浮光掀起,只因他眼中的冰河破裂,碎块,然后融化。
但是提起了编织箱的娑由又越过他回到了阳台去。
而他就像台会咔嚓咔嚓转的照相机,眼睛是镜头,焦距正随着她的走远拉长,最后定在了不再飘动的纱帘后。
哗啦——
窗帘拉实,窗门关紧。
一切恢复原样。
回到阳台的娑由将整副身躯蜷起来,缩进了阳台上的藤椅中。
她打开编织箱,从里边摸出了糖来,坐在桌子前一颗一颗地吃。
糖分能使她心情变好,能使她不再焦燥,堪比尼|古|丁。
她一次能吃好几颗,把嘴含得鼓鼓的,待到嘴里的糖浆都尽数融化时,她便觉得这个讨厌的世界也融化掉了。
而她泡在它的残骸血肉里,站起来,像个干掉了敌人的胜利者一样,得以继续前进。
所以说,在这世上——富士山、钱、和糖,是她心中并列的好东西。
可是再一摸,编织箱里没糖了。
她看了看,心想自己这次明明备了很多的。
在确定真的没有后,她也不闹,只是坐在那,很安静很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落地窗突然被拉开,她一看,是五条悟。
午夜时分,放眼望去,整座城市都在沉睡,一片寂静。
桌上的糖果纸在偌大的夜风中乱飘,像蝴蝶一样穿梭在她的发间。
娑由近乎颓丧地窝在藤椅上,仰头呆呆地看他。
半晌后,她朝他伸出了手,问:“有糖吗?”
“身上没有。”五条悟咬着糖,用平淡的声音说:“屋里就有,要就自己进来拿。”
闻言,娑由安静了好一会,半晌后,才慢吞吞地动了起来。
她一边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呀?”
五条悟看都没看她一眼,其目光掠过她,落在桌上,一边晃了晃脑袋,含着嘴里的糖说:“来搬我的绿萝回去。”
啊,一定是他偷吃了她的糖。
那一刻,娑由想。
一定还偷吃了很多很多。
否则,为什么他的声音甜腻又柔软……
……
而这会,那个被娑由私自定义成偷糖贼的家伙在她的眼帘中举着手,像挥旌旗一样,在冲绳的大街上挥着一件色彩斑斓的短袖衬衫。
他不顾街上人异样的眼光,朝她满怀张扬地跑来。
日光蹁跹,雪白的发随着他的奔跑飘起来,好像要融化消逝了一样。
其挂在胸前荡来荡去的相机滑稽得叫人发笑。
可是,五条悟笑得很尽兴,又明朗,其下垂的眉梢弯成了个没有任何重量的弧度。
他和夏油杰来回跑那么一趟就买回了东西来。
很快,五条悟就套上了向日葵的花衬衫和沙滩裤,连脸上的墨镜都换成了一副向日葵边框的墨镜,搞怪得很。
但许是戴不惯,他很快又将墨镜换了回来,没地放的向日葵墨镜就被他一把戴到了娑由的眼睛上。
对此,他嘲笑似的笑弯了腰。
娑由懒得理他,只是将墨镜往额发上推,一边撑着伞走远了。
他也不恼,又举起相机来折腾。
很快,他们一行人到了海边。
除了娑由外,他们都换成了泳装。
娑由的手受伤了,不能下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