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星柔开车赶到“澄”会所。她刚下车,曾鸣的语音电话来了:“几天不见,这么快就换了张脸?哪儿动的刀子,还挺妈生脸的。”
这是在和她说话吗?聂星柔有些疑惑:“曾少,您是认错人了?”
“你不是叫聂心优吗,我看到你站在草坪上呢?”曾鸣反问。
还没到会所门口的聂星柔:……
“等等,那不是你?”曾鸣又问。
聂星柔说:“劳曾少亲自去看看?”
“啧,真麻烦。”曾鸣说。
聂星柔走到草坪上,只见曾鸣和聂心优站在那里。两人互相打量许久,曾鸣开口:“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聂心优轻轻一笑,她伸手拉住了曾鸣的左手,右手食指在他的手心上写出了自己的名字。写完后,她抬眸看向曾鸣:“曾少记住了吗?”
乌发乌眼,红唇浓艳。
曾鸣点了点头,神态一如既往的高傲。曾鸣瞟了聂心优一眼,虽然他装出了一副“只是看看”的模样,作为旁观者聂星柔,却将他的微表情收入眼中。她能感觉到,曾鸣对聂心优很感兴趣,如同收藏家看到了很在意的作品一样。
只要在意,眼底就会透出那种特有的苦恼。能够让人烦恼的,才是有价值的。聂星柔敛下眉眼,唇角微翘。跟在蒋恩慈身边,她也开始学着察言观色了。
“星柔你来啦。”聂心优转头,冲聂星柔招手。
聂星柔挥了挥手,走到两人面前。
曾鸣扬着下巴,神态一如往常的张扬。他说:“进去聊吧。”
*
三人进入会所大厅后,聂星柔看到了走廊两侧摆着珠宝首饰,设计很是眼熟,仿佛在谁的身上看到过。
聂星柔还没想到是谁,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叫声:“聂星柔,你给我滚出去!”
想起来了,这些珠宝带着很浓郁的咖喱味,是克洛伊的风格。
聂星柔抬头,只见克洛伊和小裴从远处走来。今天的她戴了一对硕大的蓝宝石耳环,大到把耳垂都拉得往下坠,脑袋都摆不动了。
“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克洛伊指着聂星柔。
放在以前,聂星柔肯定转身就走。可这段时间见得世面多了,她觉得自己挺膨胀的,面对这种场面也能无动于衷了。她仿佛听不到克洛伊在说什么,直到对方一把扯她的胳膊。聂星柔这才正眼看着克洛伊:“有事?”
“滚出去。”克洛伊说。
聂星柔回头去看曾鸣,说:“曾少,我需要滚出去吗?”
曾鸣双手插袋,耸了下肩膀:“女孩子们的事儿,我不方便插嘴。”
聂星柔差点被曾鸣这话逗笑了,她就知道曾鸣是个老狐狸了。看到热闹掺一脚,看到危机连忙撇清,连端水都会找切入点。
“‘澄’会所不欢迎骗子,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克洛伊轻蔑地说。
“我怎么就是骗子了?”聂星柔感觉莫名其妙。
“非要我当众揭穿你的把戏吗?你不就是仗着自己和Leo未婚妻的名字很相似四处招摇撞骗。我查过了,你根本不是港城聂家人!”克洛伊说。
听到这话,聂星柔彻底无语。她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什么港城聂家人,这一切纯粹都是克洛伊自己脑补的好不好?
“你这个混圈女骗子,根本不配待在这里。你别再借着身份骗人了,做人还是要点脸比较好!”克洛伊义正辞严地说。
聂星柔被她一脸“代表正义惩罚你”的表情震撼了。她咂了下嘴,恨不得递键盘给克洛伊,既然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别做珠宝了,干脆写小说吧。
“不好意思,聂星柔没有自称港城聂家人。”聂心优突然出声。
“你是谁?”克洛伊问。
“我是港城聂家人,聂心优。”
一瞬间,走廊处安静下来。克洛伊松开了聂星柔的手,转身走到了聂心优身边。她略带审视地看着聂心优:“又是一个骗子?连环套?怪不得她今天敢来‘澄’呢。”
聂心优本就身材高挑,穿了高跟鞋后身形直逼一米八。她的浓颜加上红唇,整个人气场强大。她低头去看克洛伊时,完全压制了对方嚣张的气焰。
聂心优拉起了左手的衣袖,露出了手腕上戴着一只绞丝翡翠手镯。克洛伊一看那只镯子,满脸写着惊讶。她忍不住凑近端详,看过后,惊叫出声:“天,这不是芭芭拉赫顿的那只翡翠手镯吗?”
“当年祖父以七百多万港币拍下,后来就到了我的手里。”聂心优收回了左手,神色不变。
港城聂家偏爱收藏翡翠,这一癖好早就为圈内所知。据说长子聂心诚手里还有慈禧太后曾经拥有的翡翠降魔杵。
克洛伊做珠宝生意,自然也对翡翠有所涉猎,见过这只手镯后,她笃定地说:“你真的是聂心优。”
聂心优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但这事儿也不能算了。”克洛伊回头去看聂星柔,“你来这里,不就是想卖那些破画儿吗?我就偏要在你同事那里订画,挤得你没活路。”
聂星柔整个人大无语,她在乎这个吗?
学生时代就有这种针对人的同学,上班时还有这种同事,结果在这里还能遇到搞小团体的。走哪儿都没办法摆脱这种莫名其妙的人。
“可能误会了。我和星柔是朋友,她不是那样的人。”聂心优劝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要是被骗了呢?”克洛伊又问。
聂心优很诚恳地说:“起码要给人家一个澄清的机会吧?”
“是啊,你动不动赶人,我还做不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