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欢赔笑:“别别,我的手臂还麻着!”
清寒道:“我只是想快点吃蜜枣。”
墨竹板着脸道:“你不必替他圆话。”看向韩旻,好奇地问清寒道,“你们俩在聊什么?”
晨欢附和道:“我也很好奇,韩阎王居然会与人聊天,他很孤僻的,一年都说不了几句话。”
清寒笑道:“我们正说到七弦琴。强大的人大多形单影只,但是他们并不介意分享也更喜欢聆听,弱小的人喜欢三五成群,却总是蝇营狗苟,喜爱计较眼前的利益,谁也不愿意吃亏。”
晨欢尖起嘴道:“哎,清寒你这话??”想了想不该中她下怀,笑道,“你这话挺有道理!”
墨竹留意到韩旻忍俊不禁,唇角微微一勾,颇感惊讶:“你看见了吗?韩旻也会笑!”
清寒轻飘飘道:“他又不是石头人。”
韩旻对墨竹道:“能否请少主弹奏一曲?”
墨竹乐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从来没开口向我提过请求。”
韩旻难为情道:“虽时常听少主弹奏,却从未研习过七弦琴的指法。”
镂空雕花鹤薰炉烟气袅袅。
墨竹调弦的声音清澈空灵,像是几滴雨轻洒在水缸。
他坐在琴案前松肩垂肘,即兴地弹奏起琴曲。
长长的眼睫遮去他明亮的眸光,音色像碧涧清流连绵不绝。
清寒倚在圆形条枕静默地听,凝视着他修长灵敏的手指在琴弦上,幻作一招一式的剑法。右手轮指似宝莲千瓣绽放,劈托时又似凤惊鹤舞,左手按弦看似弱软,实则指力强劲,猱中带撞如风击竹枝,风驰电掣的掐起,像鹰爪掠过的狠准。一曲作罢,余音散去,她仍未缓过神来。
晨欢鼓掌笑道:“好听。”
墨竹道:“瞎起什么哄,你又听不懂。”
晨欢尴尬地哈哈大笑:“小爷真是的,看穿不说穿还是好兄弟。”
韩旻向清寒道:“清寒姑娘方才似有所悟?”
清寒点点头道:“我从墨竹的指法中悟得了剑法,只可惜我现在躺着无法演示,要是有人能作画,将我所想绘出来就好了。”
墨竹笑道:“这好办,我有个人选。”
清寒笑道:“鸡鸣狗盗都能成为你的朋友??”
墨竹道:“有何不可?人各有所长。”他神秘地笑笑,“还记不记得穷途客?”
“穷途客?”晨欢的脑筋转得飞快,“小爷是说之前进京途中,那位小有名气的画师?”
“画师?”清寒想起住过的客房里,挂过一副蕉荫仕女图,就是名为穷途客的画师所作,“这位画师的作品,惟妙惟肖,十分传神,倒是可以一试,只是我们都不知道他是何方人氏,现在何处?”
墨竹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