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假的真不了,死的活不了,何必自欺欺人?彩衣,值得你为她如此伤心?”
孔家如转过头,气呼呼地道:“你懂什么!你这人一向冷冰冰不近人情!我和彩衣相处这么多年,名为主仆,私底下形同姊妹,她对我照顾妥贴,我却没能力为她做什么。我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是,我不忍心看到她??我怎么帮她?我能怎么帮她呢?”
孔家如痛苦哽咽,清寒沉默片刻,道:“我好端端坐在这里,并没有被子乌毒,而秋容暴毙??是场意外,或许,王爷会从轻发落?”
孔家如瞪大眼睛:“真的吗?”
清寒道:“彩衣只是被关押,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你坐在这唉声叹气什么也不吃,倒不如振作,想想办法。”
孔家如看着清寒,良久道:“她设计害你!你倒替她说话??”
清寒道:“彩衣是对不住我,可她没有对不住你,要保她的人自然不是我,是你。”
孔家如沉默了一会道:“能弥补的,我都尽可能替她打点了,也花了高价安抚秋容的家人。”
清寒冷淡道:“多少钱也买不回一条性命,不说这些了,我是来看你的??想喝酒吗?心情不好的时候,喝这个会畅快得多,要不要试试?”
孔家如点头:“好。”
两人斟满了酒杯,静默地对饮。
院子里的草丛中,不断传来咭咭虫鸣,此起彼落。
孔家如轻声问:“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清寒道:“好些了。”
孔家如道:“对不起啊!”
清寒见孔家如的手不安地捏着裙角,幽幽道:“怎么老说对不起,毒又不是你下的。”
孔家如叹道:“以前我看不惯你,老是跟你为难,没想到我难过的时候,在这王府里却是你陪在我的身边,还有,谢谢你帮着我说话,不然他们绝不会让我去见彩衣一面??”
清寒淡淡道:“我可没有帮你说话,只不过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孔家如努努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孔家如转身向远处的彩秀招招手,彩秀上前听她吩咐,不一会儿,彩秀捧着两个锦盒过来,递送到清寒的面前:“孟小姐,这是我家小姐的一点心意,请笑纳。”
清寒道:“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些,还是收回去吧。”
“这盒是补品!”孔家如接着道,“这盒里的发簪是前些日子我专程去买的,听说,你的生辰快到了,送你!”
清寒微讶:“我的生辰?”
孔家如瞪大双眼:“你这人?不会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吧?”
清寒忙做掩饰:“我的生辰,我当然记得!只是想不到你会准备礼物!”
孔家如瞥她一眼:“我才没你那么小气呢,上一次在王爷的书房跟你打架,失手弄坏了你的珍珠簪,我才??”
清寒回想起两人之前,因几句不合大大出手,哑然失笑。
“那??却之不恭。”清寒浅浅一笑,从礼盒中取出翡翠发簪看了看,对着月光一照,咿了一声,“这簪子,你从何得来?”
孔家如得意地答道:“这支翡翠簪子是我精心挑选的!价值不菲呢!”
清寒耿直道:“式样虽然别致,但这翡翠是假的。”
“什么?”孔家如涨红了脸,“老板明明说这是最上等的货色,怎么会是假的?”
“如今的商铺,经常欺负散客。拿次充好,讹人钱财,你在哪家铺子买来的?”
孔家如道:“集宝斋!哼!气死我了,明日,你得陪我找老板理论去!”
清寒闻言,想了一想,这倒是个出王府的好机会:“好啊,我陪你去。”
孔家如愤愤道:“我要收拾了这个奸商,打得他满地找牙!”
二人闲聊对饮,不觉明月西沉,夜深露重,方才起身,各回各屋就寝。